退烧药起效很快,次日一早,谢帆便退了烧清醒过来。
江芷意将一直在火上温着的兔汤递到他面前,“喝口汤暖暖身子吧师傅。”
“哎。”谢帆接过碗慢慢喝了起来。
江芷意趁着这个空档将风逾白的事情说给他知道。
她语速快,又已经简单概括了风逾白的意思,谢帆一碗汤喝完的时候,江芷意正好说完所有的事情,正等着他给出个回应。
“若能如此,自然是最好,只是怎好让日月钱庄做这种赔本买卖。”谢帆咂了咂嘴,将空碗搁在一旁,“这样,你去让每家派出一个代表过来,在我这儿签个字,日月钱庄供应的所有粮食,就当是咱们欠下的,往后到了岭南咱们赚了银子再还给人家。”
“赚钱?”江芷意不是很能理解,“咱们不是被流放的吗?”
她还以为被流放了就是关押在那边,没有自由跟坐牢一样呢。
谢帆轻笑出声,“傻丫头,流放岭南是让咱们到岭南做工,每日劳作一定时辰,计着工时,剩余时间是自己的,工时内的活做完了能交差就行。”
“只要不逃跑,在岭南一带咱们就是自由身,镣铐什么的自不必再戴了,跟被关押着的犯人还是有一定不同的。”
江芷意这才明白自己如今陷入的是个什么境遇。
倒……比想象中的要好一些。
她痛快应下,“那我去找风大人。”
“不必找了。”风逾白一直守在一旁等着呢,如今听得这么一句,他急忙小跑着凑了过来,撩/开衣袍跪在了谢帆面前,“相爷何必如此客气,这些东西不值几个钱。”
“起来起来。”谢帆大病初愈尚有些体弱,这会子倚靠在自己儿子谢恒身上,没法直起身扶一把风逾白,只得让徒弟江芷意代劳,“意儿,你替师傅把风大人扶起来。”
江芷意依言过去搀扶了一把。
风逾白被示意坐着说话,却一直低着头不敢跟谢帆对视。
“风大人有次善心,老夫要替大家谢过你,只是这粮食我们不能白要,字据还是要签的。”谢帆一边说,一边想问江芷意要纸笔。
话还没说出口便想起从前在京城随手一拿就能有的纸笔如今却成了最奢侈的东西。
谢帆沉默了一下。
不过聪明灵巧的江芷意哪能不知道自己师傅的意思,“师傅要纸笔容易,我这就去找大夫借。”
随行大夫的医箱里就备有纸笔,以便写方子的。
江芷意去寻了来,又跟谢恒一块扶了谢帆坐直起身,就地写下了欠条。
风逾白还在试图拒绝。
“你若是不让签,这粮食我们便不要了。”无奈谢帆的态度很是坚决。
风逾白求救地看了眼江芷意,可江芷意跟她师傅同一阵线,显然也不会帮他,他只好点头答应,“那……任凭谢相吩咐。”
“意儿。”谢帆抬了抬下巴,示意江芷意去找人,“恒儿你也去帮忙。”
“是。”谢恒示意妹妹过来扶着些谢帆,便起身跟江芷意一块分散着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