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着宽厚的胸膛，江芷意闭了闭眼。
“怕？”清冷的低声带着笑意在她耳畔响起，是陆湛调侃般的一句。
江芷意一张小脸惨白，虽然怕得不敢睁开眼睛，说话声音也带了几分颤音，但态度依然冷静得不似常人，“第一次骑马会有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
陆湛低低笑了一阵，默默收紧了揽在江芷意腰身上的手。
作为特工，江芷意是不习惯有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自己的。
但许是因为第一次骑马的缘故，恐惧已经越过了被人接近时浑身寒栗的感觉。
默不作声地往后靠了靠，似乎离陆湛越近，江芷意就能越安心半分一般。
陆湛身上自带的冷冽气息很是好闻，莫名安定了江芷意的心绪。
身后跟了百十来号人，却在进城前一刻被陆湛叫住了。
低头看了眼揪着自己衣领紧紧闭着眼睛的江芷意，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像个女儿家的一面，尽快代价是衣领被扯得变了形，他自己也几乎透不过气来。
拍了拍江芷意的后背，陆湛摘下自己的面具透透气，“……带你下去？”
“主子！”跟过来的小兵惊讶得叫出声。
他们都在担忧陆湛的脸，就这么将面具给摘了下来给人看？
陆湛回了一个手势，叫他们安心，又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不下去你也松一松手。”
江芷意惊魂未定，始终没有松开手。
是真的害怕啊……
陆湛无声叹了口气，揽着她的腰身带着她下了马。
双脚落地的踏实感让江芷意放松了许多，扯着陆湛衣领的手终于松开了些。
陆湛腾出手揉了揉几乎被勒断气的脖子，眼睁睁看着江芷意支起一只手靠在城墙边吐了个昏天黑地。
顺手将面具别到了身后，陆湛摘下自己腰间的水囊，走过去递给江芷意，“喝口水缓缓。”
“……多谢。”江芷意抬手接过，漱了漱口之后才猛地灌下一大口水。
冰凉的液体顺着食管滑入胃中，江芷意清醒了不少，转身看向身侧的青年。
那张脸还是那么惊艳好看，眼角的泪痣给他平添了几分妖冶。
仅一晃神，江芷意递了水囊还他，“多谢将军，烦请将军让众将士蒙面，扯了衣袖包裹住双手，进城之后不能用自己的手触碰任何东西。”
视线越过陆湛，江芷意简单看了看跟着他来的将士人数，开始一一分配工作，“十个人去抬水，越多越好，抬了水来便找个地方烧水，十个人进城之后去打扫卫生，一切脏东西都要清理掉，恭桶跟粪车运出城，不能在城里停放着。”
“二十个去烧人，连带着死人病患穿过的衣服，用过的东西一并烧了。”
“余下的，跟我一块，腾出一块空地，将还活着的人抬到一块放着。”
将士们看向陆湛，想问问他要不要听江芷意的吩咐。
可陆湛始终盯着江芷意看，看到江芷意后背发凉，忍不住看了回去，“将军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陆湛眼神意味深长，“江小姐可知道寻常姑娘被吓着了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