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这么遥遥看了一眼，江芷意也觉得足够，“爹可还安好么，师傅呢，安好么？”
两人都上了年纪，没法跟江芷意一样扯着嗓子喊，只好让谢恒代劳，“意儿放心，爹跟江大人都安好，只是挂念你，你可还好么？城中百姓又如何？”
“病情控制住了，再过几日便能大好，等他们好全了，我就回来了。”
江芷意冲他们招了招手，撂下这么一句便转身折返。
似乎她特意出城，就只是为了见一见师傅跟父亲一般。
事实也的确如此。
走到城门口的时候，江芷意意料之中见到了陆湛，“将军的手下便这么不放心我，连我走了也要跟将军汇报？”
陆湛回以浅笑，“我的人听我的话难道不对？”
江芷意无言以对，“将军知道我不会跑，为何不在房中歇息？”
“你闷，难道我就不闷？”陆湛跟她并肩往城里走，有一搭没一搭跟她闲聊，“小姐为何会觉得发闷？从前似乎不是这么挂心这些琐事。”
因为被你的脸给蛊惑了，也因为觉得自己太奇怪。
江芷意默默在心里接下了他的话，面上却一声不吭，始终没有回答陆湛这个问题。
在这种紧要关头，冒着可能会传染给别人的风险出城，怎么可能仅仅只是出城去看看父亲跟爹爹的，打了个招呼就回来，分明是心绪缭乱，陆湛这样聪明，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只是江芷意不说，陆湛也不会追着问。
谁家少女没有心事呢。
江芷意再成熟再稳重，说到底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江小姐可定了亲事么？”走着走着，陆湛忽然轻声发问。
结果这句话将江芷意给呛了一下，惹得她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怎么又是这个该死的问题，这一路上都多少人跟她提过这件事了，她看起来就这么合适当妻子？
不能吧？
江芷意自认自己的性子冷淡，这些天暴露出的能力也非同寻常，按理来说只会让人避之不及，怎么可能一个个上赶着给她说亲事。
何况，如今提及这事的人，还是陆湛本人。
江芷意莫名想到了罗山那极力推荐陆湛的话，觉得有些荒唐，“将军为何忽然这么问？”
“难得见小姐有闺阁姑娘家的模样，觉得好奇罢了。”陆湛施施然给了一个听起来就不怎么靠谱的答复，“又觉得以小姐这样的才能，京城应该谁也配不上小姐才是，对了，听说江大人拒绝王大人的理由，便是王大人的三个公子都配不上小姐？”
这事两年前在京中闹得纷纷扬扬，陆湛自然是知道的。
说配不上是不可能的，王大人武将出身，他的三个儿子都在边疆立下战功无数，是赫赫有名的小将，以他们的声名，无论如何都谈不上“不配”这两个字。
彼时京中盛传这流言，都说江壬实在是放肆，目中未免太无人了些。
若是连王家公子都配不上他那姑娘，莫非要将江芷意嫁到宫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