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她出声叫住了前头那道倩影，“不知可否跟我谈谈？”
秦若若回过头来，她不认得江芷意，不知道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宫妃吗，好似没见过。
秦若若收回眼神，不愿意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我是江芷意。”看出她眼底的疏离跟不耐烦，江芷意追了上前，自报家门，“陆湛跟你说过吗？”
秦若若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上下将人重新打量了一番，又丢开手中的白绫，正了正身子端端正正跪下给江芷意行了一礼，“贱妾秦若若，见过未来的皇后娘娘。”
“你起来。”江芷意伸手搀扶了她起身，“咱们说说话，不用行大礼。”
这还是她在宫里晃悠这么多天，第一次见到讲规矩的人。
香兰跟玉兰不算。
秦若若的眼眶已经泛起红色，她甚至慌乱得躲开了江芷意的手，“贱妾身子不干净，小姐您是未来的皇后娘娘，玉手尊贵，不能碰贱妾的。”
江芷意偏要去她的手，“你是为了大齐才牺牲自己的，是功臣，不是贱妾，不能这么说自己。”
秦若若有些恐慌，瞪大了眼看向身边的江芷意。
江芷意领着她往前走，“是不是觉得自己身子脏了想寻死？”
秦若若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自己的想法的，可既然江芷意都说出来了，她也只能道一句，“小姐聪慧。”
江芷意轻笑一声，“敢于牺牲自己可比聪慧更加珍贵，换做是我，我可不愿意干这种事，可你做到了，你为了陆湛，为了家国大业，为了全天下的百姓，不惜牺牲自己，天下人都欠你一句谢谢，所以不要寻死，你死了，大家亏欠你的就彻底还不清了。”
“小姐说笑了，贱妾本来就……”
“不是那样的。”知道她要说自己本就不是干净人，江芷意赶在她出声之前打断了她的话，“你若是不愿意，不管你从前做的是什么，都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做这件事，是你愿意为了大家而牺牲才会选择入宫，跟之前的事情毫无关系。”
秦若若抿着唇，默默掉下眼泪。
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有人跟她说她不脏。
这人还是一个世家小姐。
她没有世俗的眼光，她牵着自己的手。
秦若若忽然就不想死了，“小姐……”
“嗯？”听出她语气里的哭腔，江芷意站住脚步，转过头看着她。
“等事情都结束了，贱妾能伺候在您身边吗？端茶递水，贱妾都愿意的。”秦若若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根本止不住。
江芷意也没有伸手给她擦，“不能。”
秦若若猛地抬起头。
果然还是……介意的吗？
“事情结束之后，我会让陆湛还你一个殊荣，往后你只需要享受太平安康，无忧无虑过你的日子就好。”见她瞳孔都放大了，江芷意这才掏出自己的帕子给她擦了擦脸，“只做你自己，好不好？”
秦若若的眼泪又疯狂往下掉，“江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