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路太过招摇,我估计宫里已经派人来寻你了。”
缇娅赶紧拉着苏泽的衣袖子哀求道:“你可别把我赶走了,我母妃死了,爹爹的那些妃子们又烦人得很,我好不容易才从番域跑回中原来。结果到宫里更闷了,每天只能陪陪皇祖母她老人家。”
苏泽顿了顿,问道:“皇祖母……如今如何了?”
缇娅摇了摇头,“皇祖母宫里的嬷嬷悄悄告诉我,说当年你母家出事后,皇祖母便整日以泪洗面。皇帝陛下每天变着花样儿的逗她开心才好了些,只是整日郁郁寡欢,直到秋月姐来见了她一次才好些。”
苏泽的心一揪,薄唇紧抿。
“泽哥哥,你还会回宫里吗?”缇娅问道。
会,当然会,那本就是属于他的地方,为何不回,苏泽心想。
他沉默不语,一旁的白秋月因为睡得太香哼哼了两声,接着又酣睡过去。
“你可以正常留在这儿,只是不要表现得和我很相熟的样子,就当我只是一个邻居。”现在就让缇娅折返反而太过反常惹人怀疑,况且,那个日子越来越近了,他也不必太过担心。
缇娅乖乖地点了点头,等苏泽出去后接着倒下睡了。
第二日,白秋月醒来活动了下自己的筋骨,总觉得浑身酸痛很难受。
“床摸着挺软,怎么睡得这么累人?看来我还是只适合睡硬板床,这种奢侈的好床是无福消受喽。”白秋月一边自己埋汰自己一边起床,苏泽忽然推门进来。
白秋月吓得赶紧把被子严严实实地捂在还在酣睡中的缇娅身上。
“泽哥,这儿是别人的房间,你怎么能这么随便地闯进来呢!”还好缇娅穿得严实,要是不严实的话,不就被苏泽给看去了!
苏泽看了眼还在流口水的缇娅,冷笑了一声。这小妮子从番域回来就喜欢往母妃宫里跑,要是逢上在母妃宫里,缇娅就会扒在苏泽的身上不撒手。
“缇娅不是别人,是……算是我的表妹吧。”苏泽将缇娅的身份告诉了白秋月。
缇娅的母妃是苏泽的姑母,也就是长公主,她作为和亲公主嫁给了番域的王,成为了番域王后,生下了缇娅。长公主生前曾多次带缇娅回中原探亲,而缇娅格外地喜欢苏贵妃,所以和苏泽相熟。是以第一眼见到苏泽,就把他给认了出来。
听完后白秋月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合着这么多天一直折磨她的小祖宗竟然算是自己的小姑子了?
“那……那你就让她住在这儿了吗?”自己身边一个是皇子,现在又多出来一个番域的公主,白秋月感觉自己压力山大啊。
“暂时先住这儿吧,就当邻居一样相处就好了。”
白秋月只好点头同意了,只是以后得小心伺候了……
卓微尘打着哈欠走了进来,见苏泽和白秋月坐在床边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家缇娅公主,忙过去将他们推开,警惕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白秋月无奈地将整件事情都解释了一边,卓微尘还将信将疑的。
“谁在吵啊打扰我睡觉!”缇娅被卓微尘吵醒,没好气地起身埋怨道。
“公主,他……他说自己是四皇子,我不信!”卓微尘忙给缇娅递去衣服帮缇娅披上。
缇娅拍了卓微尘一掌,“有什么好不相信的,他就是。”
卓微尘傻眼了,宫中不是一直说,四皇子已经死了吗?
“诶,我可警告你,不准把这件事情泄漏出去,不然我把你皮给扒了!”缇娅伸出一根手指在卓微尘眼前晃了晃,以示警告。
卓微尘吓得抖了抖,脖子朝后一缩,“是是是,我的嘴严不严公主你还不知道吗?”
缇娅满意地收回了手,在他鼻子上点了一下:“小卓子乖哦。”
白秋月听着有些不对味,小卓子?这不是古代对公公的称呼吗?难道说卓微尘是个太监?
她惊异地看着苏泽,苏泽很有默契地读懂了白秋月心中的疑惑,微微点了点头。
天呐,那顾婉儿这么久以来岂不是一直对着一个太监犯花痴?白秋月想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下可是无论如何要断了她的念想了,不知道婉儿还有没有和她家里人说呢?
京城。
王茹堇组的诗会今天举行,宋祁远原本还想蒙混过去,让小厮去传话说自己身体不适不便出席。
可是没想到王茹堇竟然这么积极,一大早就坐着马车来太尉府门口等着了。
“哎呦茹堇竟然亲自过来了,快来屋里坐坐!”宋母见王茹堇婷婷立在府门前,乖巧又有灵气,心里十分喜欢又心疼,赶紧就把她扶了进来。
“伯母,宋公子可准备好了?”王茹堇眼睛不着痕迹地朝后院瞄去,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宋祁远不会是想赖账不去吧?
他要是不去,可就担上了言而无信的罪名,王茹堇可要狠狠鄙视他一番才好,谁叫他之前对自己那么不给面子的。
“快去,叫公子出来,随王小姐去参加诗会。”
小厮来到书房通知宋祁远的时候,宋祁远心里是极度抗拒的。可是人家女孩子都找上门来了,自己不去有失风度,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一走进前厅,便看见王茹堇腰板挺得直直地坐在那儿,端起一杯茶轻啜着,见他来了抬眼报以一笑。
“宋公子早。”
看上去倒是很乖巧懂事的样子。
宋母推了宋祁远一把,在他耳边轻轻道:“怎么不把和人家的约定放在心上呢,马我让人备好了,赶紧跟王小姐去吧。”
宋祁远心里犯嘀咕:明明就是替我答应的,又不是我自己答应的。
不过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让小厮从酒窖里拿出一瓶上好的酒带着后,就跟在王茹堇身后出门了。
到了门口,王茹堇忽然回过头来笑道:“宋公子这么久没出来,莫不是今天早上睡过了头?”
宋祁远登时脸红了起来,他自从记事起,每日早起进宫陪皇子们读书,夫子有时候会迟到他都雷打不动,无论刮风下雨提前到学堂,这个女人竟然嘲笑他睡过头?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这些小事不值得放在心上。
“并不是,只是在书房练字,没顾上时辰。”
王茹堇上了马车,隔着帘子对一旁上马的宋祁远道:“我看是宋公子根本不愿意赏光来我这诗会,要不是我来,压根没打算出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