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月将信将疑,“你若是不见了,王司徒难道不会为难你的父母吗?”
宋祁远笑了笑:“我的父亲毕竟是当朝的太尉,虽说有些愚忠,但是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给威胁到的,更何况,王司徒也只能暗中调查你们,绝对不可能让皇上知道你们的存在的。”
白秋月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内容,点头示意宋祁远继续说下去,“为何不能让皇上知道?让他知道了明目张胆地派兵来抓我们,岂不是更加方便?”
“当年负责清扫苏家一族的就是王司徒,他若是告诉了皇上四皇子还活着的消息,皇上难道不会治他办事不力之罪吗?”
白秋月问道:“当年为何会让王司徒负责清扫苏家?只有王司徒一人参与清扫吗?”
宋祁远顿了顿,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点了点头:“却是是王司徒在负责抓捕和清扫,至于为什么皇上会选择让他来组这件事情,当时我年纪还小,很多事情并不太了解。”
宋祁远说自己想不起来当年的细节了,白秋月也不好再问他舍呢,虽然还是对宋祁远很有意见,不过他倒是提供了一些有用的线索,白秋月对宋祁远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秋月姑娘,咱们还是朋友,对吗?”宋祁远期待地看着白秋月,等待着他的答案。
白秋月抿了抿嘴唇,缓缓道:“只要你不伤害明月,咱们就还算是,如果你做出什么伤害明月的事情,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说罢,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身后的宋祁远脸上温柔的笑容渐渐褪去,幽深的眸子暗了暗,凄凄地笑道:“秋月,你现在对我还真是狠心呢,当初在北临镇我帮了你那么多,却还是一点儿也没办法讨好你,既然你这么在意你的泽哥,那就等着吧……”
宋祁远在居围岭内定居了一段日子,族人们哪个需要帮忙扛个东西,又或是小猫小狗小鸡丢了需要找的,总能看见宋祁远的身影。
明月总有些心疼他:“宋公子,你就别到处帮别人了,让其他人来干吧,你看你这段时间累得都瘦了黑了不少了。”
居围岭虽说是在山岭里,但是每每到晌午,还是能晒到很大的太阳,宋祁远原本白皙的皮肤被微微地晒出了些小麦色,倒是更加符合外族人的审美了,居围岭内的老少女人们都对宋祁远生出许多好感来。
闲暇之时看见明月一副小女人的幸福样子,也会忍不住地对她打趣。
而明月每次收到祝福来,都会娇羞地低下头,胡乱搪塞几句就跑开,可心里却甜得像蜜一般,心想,自己终于能够得到族人们的祝福了,这些都是宋祁远为自己带来的。
虽说同居围岭内的汉子一样,宋祁远自觉地干着岭内的一些粗活重活,虽然查克汗从来没有说过让他干这些。
不过只一样,宋祁远从未参与过,那就是换上盔甲,到入口处去守门。
连苏泽,查克汗也亲自上门去邀请他来穿上盔甲同他一块守几天的入口。苏泽想了想后答应了,穿上了居围岭的汉子们亲手打制重达几十斤重的寒铁盔甲。
一披上盔甲,苏泽便对他们来了兴趣,穿上身后活动活动了筋骨,又拿起长枪跟着查克汗耍了一套。
白秋月站在一旁看着在重甲之中的苏泽,即便是整个头盔几乎将他的面容都遮掉了大半,可是从那一双透出来的眸子中,白秋月也感觉到苏泽不可阻挡的硬朗帅气。
阴寒的气息在寒铁的加持下更加让人无法忽视,这样的战士骑马立在阵前,都会让敌人心肝胆都颤上三颤吧。
不过不管是哪个时代的男人的快乐总是那么简单吗?白秋月一开始看着查克汗和苏泽在一起研究武功兵器和盔甲还挺兴致勃勃的,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在一起聊那么久,聊到日头都有些偏西了,在白秋月的提醒下才停止。
查克汗的脸上涌动着激动的情绪,从话题中抽离后,向苏泽行了一礼,煞有其事道:“殿下对行军打仗竟然有这么多高深的见解,在下实在是佩服,殿下真是难得的将帅之气……哦不,是君王之气。”
其实这么久的相处下来,查克汗对苏泽不光光是在兵法上的欣赏,连许多御下之术都颇有道理,很难想象这么多年苏泽一直是生活在农村,从未上过战场和朝野。
而苏泽虽然没有查克汗表现得那么明显,但是心里仍然暗暗地惊叹,不愧是能让中原的将领们为之担忧的将帅,查克汗家族简直就是天生的将帅。
空气凝滞着,两个男人默默对望着,眼中都含有浓厚的欣赏之意,白秋月在一旁看着,心里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我说二位,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可以停下了吧。”
两个人这才着手脱下自己身上盔甲们,相互致意后回到各自的屋内用晚膳。
“泽哥,你是不是对查克汗很感兴趣?”吃完饭的时候白秋月忽然问道,,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苏泽的眼中像今天下午一般熠熠生辉,闪烁着星耀般的光芒了。
苏泽看着白秋月,忽然笑了笑,“你不会是吃查克汗的醋了吧?”
白秋月一愣,看着白秋月嘴边明媚的笑容,心里迷迷糊糊地嘀咕着:“怎么连苏泽都开始开起这种玩笑来了?”
不过想了想,自己今天下午看着他们俩互相欣赏的样子,好像还怎的有点不是滋味呢。
“才没有。”白秋月心虚地低声道。
苏泽的笑容满满淡去,看向窗外,沉声道:“可惜查克汗不是我中原的将帅,否则就不必担心边境各族时不时地骚扰和欺压了,更不必委曲求全割地求和,中原的铁蹄早就已踏上了每一个入侵者的故土。”
苏泽第一次在白秋月面前表露出对家国的希冀,她也没有深想,脱口而出道:“那何不让查克汗来做你的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