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远向后飞去,北部撞到了坚硬的石头上,闷哼一声,突出一口血来。
“呵呵,怎么,首领大人也心疼了?”宋祁远嘴角噙着血,捂着剧痛的肚子,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饶是这样,他还要嘴硬,从查克汗的眼里见到了和自己曾经同样的眼神后,他内心的凄哀和愤怒更甚。
除了苏泽之外,竟然还有这样一个人默默的在白秋月的身边,同他一样爱慕着白秋月。
不过他也同情查克汗,毕竟在白秋月的眼里,只有苏泽一个人。
“查克汗,劳烦你把他扔回地窖里。”苏泽抱着白秋月向洞外走去,回头冷冷看了眼宋祁远。
查克汗毫不客气地把宋祁远拎起来,闻见他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皱了皱眉头。
这味道他很敏感,每一位外族的首领对这个气味都不该陌生。
祖父在他小的时候,曾有一段时间每日让他每天都去闻各种禁药的味道。他常常因为吸入了一些毒药而中毒,祖父便会给他服下解药,等他回复好后便继续,直到查克汗可以正确分辨每一种禁药,并且对其中一部分毒药产生免疫后,才不再继续。
这种独特的辛辣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祖父第一次让他辨别的药,失魂散。
失魂散在曾祖父时便已经被悉数收回不准使用了,但是由于平时打猎和对抗敌人时需要用到,只有被首领信任的一两贵族还能研制和使用,平时没事的时候也要求一直封存在国库了,没有命令不准随便拿出来。
宋祁远手上怎么会有这个药?
查克汗没有急着把宋祁远带出去,手一松宋祁远脸朝地重重地在地上一摔,吃了满嘴的土。
查克汗一脚踩在宋祁远的背上,质问道:“你想方设法地让明月对你死心塌地,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要杀要剐随你便,何必那么多的废话?”宋祁远吐了一口吃进去的土,混着一些血迹。
“你以为我不想杀你?”脚上的力道重了些,查克汗面露杀气,大刀一伸架到了宋祁远的脖子上。
若不是顾虑着会给苏泽白秋月惹麻烦,刚刚在山洞里就也让宋祁远尝尝白秋月受伤的滋味。不过他的刀可不比短剑,力道稍微多半寸,估计命就保不住了。
“宋公子!”
明月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山,站在他们面前,见宋祁远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灰头土脸的身上还有血。
她以为查克汗要伤害宋祁远,扑在了宋祁远的身上护着他,差点碰上大刀,查克汗见明月的身影扑过来,赶紧收了刀。
明月见宋祁远身上都是伤,一下子委屈得哭了出来。“查克汗!你为什么伤他?”
“他要杀阿墨,还伤了秋月!”查克汗见明月还是这么执迷不悟,气得冲明月吼了起来。
明月今日在山头上采药,刚刚夜里回来的时候才听到村人们说宋祁远出事的消息,心里一慌,也没仔细想想就上了山。
“肯定有什么误会,宋公子怎么会……”明月不相信宋祁远会做这样的事情,她看着宋祁远的眼睛,还是那么澄澈,怎么会做出伤害阿墨和白秋月的事呢?
不见黄河不死心,查克汗直接把宋祁远拎了起来,不管明月怎么拦着怎么反对,直接下了山,明月急急忙忙地跟在身后。
下山的时候村人们看见宋祁远,眼神再也不似先前那般的和善,甚至有人对着宋祁远扔东西,明月双手环绕着宋祁远,护着他不让东西砸到他的身上。
“这都是误会,你们别砸了!”
王婶子上前把明月给拉开,苦心劝道:“明月,你别再护着他了,他一直都在利用你!”
明月顿了顿,泪眼朦胧地看向宋祁远。人人都说她被宋祁远给利用了,可是她不敢相信,对她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是利用她呢?
趁明月愣神的时候,查克汗将宋祁远送去了地窖的水牢里。那水牢都是引来山上冰冷刺骨的泉水,若是身上有伤的人被关进去,那伤口的痛苦便会加大十倍。
大夫给白秋月赶紧包扎好了伤口,就是失血过多,倒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白秋月的意识也都还是清醒着的。
族人们围在床边关心着白秋月,明月则被塔克尓夫人拉去了屋里教训。
“秋月姑娘,你受苦了,我们之前竟然没看出宋公子会是……会是这样的人!”几位婶婶一想到自己之前还对宋祁远十分亲和,对自家孩子说宋祁远是个好人,就觉得心寒。
知人知面不知心,还好这次自己的孩子们只是被迷晕了,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恐怕肠子都给毁青了。
秋月失血过多,没多少力气,气若游丝般勉强直起身子,扯出一个微笑道:“让大家伙担心了,这是我们夫妇俩和宋祁远之间的事,却连累了大家,我在这儿给大家赔个不是。”
正下意识地要弯腰道歉,却牵动了背后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苏泽赶紧皱着眉头把她扶着躺了下去,“不是你的错,好好养伤别乱动。”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有眼力见地告了辞,整个屋子就剩白秋月和苏泽两个人了。
苏泽小心翼翼地给白秋月掖好了被角,白秋月心里正暖着呢,忽然见宋祁远眼中有异样的光芒在闪烁着,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苏泽抬起头来,白秋月看清了那光芒,竟然是盈满眼眶的泪水。苏泽赶紧按了按眼角,将还未流下的泪水擦去,面颊微红。
“那药膏太辛辣了,辣到眼睛了。”他掩饰道。
白秋月心知苏泽是因为她受伤而自责了,摩挲着他的手掌,忽然痴痴地笑了起来:“现在就算是我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苏泽板起脸来,责备道:“说什么浑话!”
白秋月“咯咯”笑了起来,伸出手来把苏泽的嘴角扯了扯,宠溺道:“因为泽哥都为我红了眼睛,我这辈子也就值了。不过还是笑一笑吧,你笑起来更好看。”
苏泽的心暖得一塌糊涂,弯下腰在白秋月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许久都不愿挪开。亲了会儿后,微微抬起头,看着白秋月的眼睛,认真道:“有你在,我这辈子也是值得的。”
没有过多花哨的言语,只是二人心里都明白,眼前的人已然是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个,融入骨血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