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汉神色一黯,心中暗骂丁阁主竟然留着一手来对付他,面上却丝毫不动道:“如今阁主已然仙逝,自然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看样子他根本就不知道,白秋月得意道:“这可不是我信口雌黄,是丁阁主专门委托了人来保管这个房契,只有我本人去拿才会给出来的。”
说着从白秋月的身后走出一位体态丰腴的妇人,脸上虽有岁月的痕迹,但是看上去却风姿依旧。
“这位是琼阁一直以来提供酒水的富庭酒楼的老板,奶奶生前便将地契交到了她的手中,并且交代她只有我去才能拿到地契。”
那位富庭的老板常与琼阁做生意,所以琼阁没有人不知道她。既然白秋月能找到她,说明话不假,这样一对比,刘汉就更加没有立场了。
“刘汉,如果你认为白姑娘盗取了丁阁主的任何东西,日后到衙门去报案,但是今天白姑娘所有证据都可以证明琼阁各处的房产地产都属于她,现在立刻带着你的东西离开。”
刘汉见现在局势不妙,自己非走不可,想了想后便道:“好,我离开可以,不过琼阁的那些兄弟和工人都是跟我干了许久的,这些人我也要一并带走。”
“工人全走了,琼阁还如何做下去?”富庭老板与丁阁主是好友,如今见琼阁被人糟蹋,气愤道。
白秋月却欣然同意了:“好,奶奶去世那天大家都在场,所有人都听见奶奶亲口宣布任命我为琼阁的新阁主,可是刘汉欺压绑架我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我说句公道话,那么我便认为,你们都是刘汉的人,那就全部离开吧。”
可是人群中却有人面上表现出不情愿来。
“我在琼阁呆了十几年了,为什么要离开?”
“你傻啊,我们当时没替她说话,她当然容不下我们。”
有人站出来不悦道:“我们都是琼阁十几年的老人了,凭什么你让走就走?”
“诸位,让你们离开的话是刘汉说的,你们既然认定他是你们的新阁主,那你们阁主的话总得听吧?”
对于这些黑白不分的蛀虫,白秋月断然不会让他们继续留在琼阁。
“且慢,白秋月,这些工人还欠着工钱呢,要离开的话,得把工钱给结了吧?一个人工一月一两银子,每两月一结,这里一共三百个工人,就是六百两,再加上几位大小管家,小管家四两每月,大管家五两每月,加起来一共七百五十两银子,还麻烦您结一下吧。”刘汉拿出了一个账本,翻开给展肖看。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连富庭的老板都皱起了眉头。七百五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了。
只见白秋月不急不躁,从身边一位家仆的手里也拿出了一本账本。
“刘汉,你以为只有你有账本吗?你在琼阁负责工人工钱的支取与发放,还有外款的收入支出,而这个账本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记着你向账房取的和交的每一笔钱,以及和每个酒楼酒坊收的每一笔账,上面的数目出入巨大,算下来你这些年私自吞下了一千三百五十二两银子。”
在拿到账本之后白秋月发现刘汉不仅是有些问题了,而且问题很大,所以她去了账本上记录的每一家合作的店铺,有的已经关店了,她就利用积分商城去寻找当时与刘汉有过交接的人,账本上的每一笔分毫不误,想必当时奶奶就已经发现了刘汉的问题,所以提前记录下这些以防后用。
刘汉压根没想到,他以为自己把每一笔账都做得很隐蔽很完美了,这么多年一点儿都没让人看出来过,可这个看上去不问世事全权撒手的老太婆竟然全都记下了。
“你胡扯!随随便便编造出一个账本就想要诬陷我吗?”刘汉恼羞成怒,脸涨得通红呵斥道。
“这个账本我已经交给知府大人看过了,知府大人也派人各地奔走调查过了,一笔都没有错误的。”
白秋月看向展肖,展肖点了点头:“原本白姑娘今日只需要你带着你的人离开琼阁,便不再追究这些陈年旧事,你为琼阁付出了多年的心血,琼阁能有今天,不可否认有你的功劳。”
“不过,”白秋月接着道:“你既然这么无赖这么不知好歹,那我也不必讲什么情面了。”
转身对工人们道:“刘汉作为你们的监工,这么多年来利用你们辛勤的劳动中饱私囊,如今为了自己能当上阁主,还把你们拿出来对付我。既然如此,那你们的工钱就问你们的监工要吧。另外剩下的六百两银子我也要全部追回。”
工人们顿时怨声载道,其中一位老汉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工人们的头头,对刘汉道:“大刘,白姑娘说的可都是真的?”
“真个屁,你别听这个婆娘瞎说八道,我那个账哪个不是规规矩矩地交上去的?还一千两银子呢,那不得成银山了?你们又不是没来过我房里,哪儿瞧见银子了。”
工人们小声议论着,“确实没在刘哥屋里看见银子。”
“那咱们的工钱……大刘,咱们这些家里就靠着琼阁吃口饭呢,这工钱要是不发,琼阁又呆不得了,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刘汉一甩手,干脆耍赖:“别问我,我也没钱,要钱跟那个婆娘要去!”说罢转身就要走,被展肖拦住了。
刘汉的态度惹怒了那些原本跟着他们的工人,他们愤怒地质问道:“刘哥,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跟咱们说的,你说把白姑娘赶走以后就给咱们涨工钱,你还说原来丁阁主那样挣钱挣得太少了,你有更好的挣钱法子,会带我们挣大钱,如今怎么甩手不认了?”
一时间树倒猢狲散,原本还对刘汉马首是瞻的人立马又转过头来责问他。
“现在倒喊起白姑娘了,当时不还是那个臭婆娘臭婆娘的叫吗?一群墙头草!”刘汉气急了,再也没有了原先的沉稳,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堪入耳。
“刘汉的银子在这儿!”忽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众人纷纷往门口看,是原来跟着丁阁主的老管家,身上背着个包袱,看样子是赶了很远的路说来。
有人惊道:“老管家!你不是早就回乡养病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