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条路走的?”白秋月心中隐隐担心,刚刚查克汗的反应这么大,他又是个直性子,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吧。
明玉指着她们面前的那条道,回答道:“我瞧见,首领是从这条道走的。”
白秋月让明玉给自己牵来了一匹马,准备骑上马追上查克汗,开解开解她。马鞭正准备挥下时,明玉忽然道:“首领可能是去祖陵了,在一个小山洞里,秋月姑娘你注意些。”
祖陵?难道是查克汗祖父埋葬的地方?
她点了点头,挥下马鞭向祖陵追去。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整个山岭上,白秋月全身沐浴在金黄的阳光下,随着马儿的奔跑颠簸着,观察着四周的情形,生怕错过查克汗。这路七拐八绕的,要是找不到查克汗带她出去,说不定等到天黑了,她还转不出去呢。
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马的嘶鸣,她立刻调转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转过一个山岭,查克汗的马儿果然拴在那儿,正无聊地踏着蹄子,见白秋月来了,挥了挥尾巴,嘴巴张了张,很高兴的样子。
白秋月常常去马厩喂自己的马,碰到查克汗的马儿就会给他也喂一点,所以查克汗的马儿可是很喜欢白秋月的。
“嘘,你主人正烦闷着呢,你就不要叫了,免得让他听见了更不高兴了。”白秋月悄悄地附在查克汗的马儿的耳朵边上,轻轻道。
马儿像是能听懂一般,鼻子里发出两声哼哼后,就乖乖地低下头来吃着草儿,不做声响了。
宠溺地抚摸了一下马儿的马鬃,白秋月走进山洞中。山洞的洞口从外面看上去好像很小的样子,不过走进去却别有洞天。
一扇两人高的石门矗立着,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腾浮雕,看上去已经年代久远。上面的图案和查克汗屋子里的一些图案相似,应该是他的民族神圣的信仰吧。
白秋月站在石门前,伸出手轻轻一推,门竟然很容易就推开了。石门轰隆隆地打开,里面的人忽然一惊,下意识地拔出腰间的刀,刺了过来。
刀锋只离白秋月还有毫厘的距离时,忽然停下了。
“秋月,你怎么来这儿了?”查克汗在看清白秋月的脸之后,急急忙忙地顿住了脚步,把刀给收了回来。
白秋月看见刀刃上闪过的寒芒,才后知后觉地心慌起来,连着向后倒退了几步。“查克汗,你这也太吓人了,要是我再走快一步,现在小命就没了。”
她后怕地摸了摸脖子,还好还完完整整的。
查克汗原本心情就很低落,看到自己刚刚差点杀了白秋月,心里更加像是一团乱麻,说不出的苦涩滋味。
“对不起,我只会把事情搞砸。”他抱着自己的头,在蒲团上跪了下来,神情很痛苦,五官都拧在了一起,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白秋月刚平静了一些,见查克汗很伤心,轻轻地走上前,在他身旁的一个蒲团上跪下,对着面前立着牌位和画像行外族的礼仪。
查克汗愣愣地看着她,“秋月…… ”牌位和画像上的人是他的祖先们,每次自己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到这座祖陵内,向祖先们说说心里话,让祖先们给予他力量,他就能够重新振作起来。
白秋月垂着头行完了一整套大礼后,缓缓道:“在祖陵里的,都是曾经外族英勇的战士们,是英雄,有着过人的气概和勇气,征服了整个草原,我敬佩他们,所以行这个礼。而且我相信,他们的后代也不会是只会搞砸事情的人,他也会是英雄。”
说罢,转过头来,对查克汗笑了笑。
查克汗原本阴郁的眼神逐渐明亮起来,内里似乎有什么在重新燃烧着。
“查克汗,这次是个意外,是村长内心邪恶,是他的错,你没有错,所以不必自责了,我们一起度过这个难关。你是你的族人们的寄托,如果连你都倒下了,他们还能倚仗谁?”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查克汗忽然想起了自己肩上扛着的责任与重托。是啊,自己是他们的首领,发过誓要保护他们的,怎么能因为自责而逃避,做一只缩头乌龟,来到祖陵里,像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哭诉着。
他已经长大了,有些苦难必须去面对和承受,不光是战场上那些拿着刀剑的敌人,更要战胜的是自己。
“秋月,谢谢你来和我说这些,我实在是太混蛋了,怎么能躲在这儿自怨自艾。”他忽然猛地甩了自己一个巴掌,黝黑的脸上立刻显现出五个手指印。
白秋月被吓了一跳,“就算想通了,也不必对自己这么狠吧,竟然下得了手打自己!”她赶紧从外面扯了一把清凉草,撕碎了包在手帕里,让查克汗敷在脸上消消肿,不然一会儿回去了被族人们看见,又该为他担心了。
查克汗不好意思地接过手帕,放在被打得火辣辣的脸颊上。原本像火烧一般的脸立刻传来冰凉丝滑的触感,也不知是清凉草的作用还是手帕的作用。
“对了秋月,你好像对药草很懂的样子,武功也是,很多基础动作做得都很到位,你一个女子,怎么会会这些东西?”
白秋月愣了愣,脑中迅速地想着说辞,含糊道:“这个啊,就是以前在田间种田的时候,常常听到别人说,所以自己也多少知道点,至于武功嘛,你知道的,秋泽姐和泽哥的武功很好,我看着看着就学了些。”
查克汗点了点头,也没有过多地怀疑,见外头日头落下了,赶紧起身。
“咱们回去吧,去看看王婶子他们怎么样了。”
白秋月忽然拦住了他:“查克汗,你想好了吗?试解药的事。”
查克汗想起来,自己今天因为这个事情还凶了白秋月和苏泽,现下脸红了起来,眼神闪躲不敢看白秋月。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适合做一个领导者?”苏泽今日当着众人地面指责了他,可他甚至觉得苏泽说的有道理。
自从自己长大后,因为祖父和父亲的缘故,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居围岭新的首领,全族上下唯他是从,自己也一腔想要保护族人和家人的热血,一旦有人想要侵犯,都会第一个站出来,用身体和力量去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