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城心脏被戳的直难受，现在就是痛并快乐着。
林璟墨都没眼看他，扯了下嘴角，冷声淡漠说道：“收收你脸上的笑，不知道的别人以为你受虐狂。”
顾凌城：“……”
顾凌城闻言一怔，下意识摸了把自己的脸，粗粝的指腹触碰到自己嘴角扬起的弧度，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居然笑了出来。
他又晃了晃神，想到背后只隔着一堵门，就是他深爱的女人和即将出生的宝宝。
顾凌城没忍住，唇角弧度又扬起来几分，想收都收不住。
林璟墨冷冷看他，又扯了下嘴角，浑身寒毛倒立，突然有点毛骨悚然。
“兄弟。”
林璟墨面无表情：“你这有点诡异了。”
顾凌城得意的挑了挑眉：“别管。”
林璟墨：“别误会，没想管。”
他顿了下，冷声提醒说：“别忘了我当初找你来，你是怎么承诺的。”
“我只允许你待在娇娇身边这两个月，等孩子顺利出生，你就从哪儿来滚哪儿去，以后离娇娇远点。”
林璟墨脸色倏地沉下来，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不是在警告顾凌城，而是在威胁。
顾凌城缓缓敛起视线看他，带着些懒怠，扬起唇角：“你怎么跟你妹一个德性。”
合着全拿他当工具人是吧？用完就丢？
林璟墨：“谢谢夸奖。”
他说完，转身就走，背影矜贵而冷漠。
顾凌城眸光微沉，垂下眼睫看着手里被摔烂的蛋糕，幽深的眸底忽明忽暗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半晌。
他哂笑声，懒洋洋的拿着蛋糕盒子下楼，小声嘟哝。
“我也是欠你们的。”
话是这么说。
真让他走，又不乐意。
等到晚上。
顾凌城抱着一个半人高的毛绒兔子，推开林娇娇的卧室门。
“娇娇……”
他眉目含情的望向安静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起来的一小团身影，唇角忍不住勾了勾，慢慢走过去。
顾凌城小心翼翼的坐到林娇娇床边，俯下身哄着她说。
“好娇娇，我白天的时候想了想，宝宝还有两个月就出生，咱们得提前给她收拾出来一间婴儿房。”
“你看这只毛绒兔子怎么样？我想放到宝宝的婴儿床里，到时候陪着她睡觉。”
顾凌城眸光温柔的幻想着，说到最后，忍不住傻笑。
林娇娇耳尖微动，一把掀开被子，冷冷看他：“你想让宝宝知道你是她爸就直说，没必要这么拐弯抹角。”
顾凌城：“……”
顾凌城眼里划过遗憾。
青梅竹马就是这点不好。
对方心里想什么，压根瞒不住，刚张嘴说第一个字就露馅。
顾凌城悻悻的抱着毛绒兔子，语气讨好的同她打商量：“我就放一只兔子，不放别的。”
“你到时候不行就说是你买的呗，不用和宝宝提起我。”
顾凌城眨巴眨巴眼睛，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居然看着有点可怜兮兮的，央求她：“好娇娇，你就行行好同意吧。”
“我……我没打算缠着你和宝宝 ，更没想过跟你抢宝宝，我、我就是想着……给宝宝留个礼物，作为亲生父亲送给她的出生礼。”
顾凌城是真心打算在林娇娇生产结束后就离开她，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不再纠缠。
他没资格求林娇娇原谅，更没脸继续站在她身边。
但至少……
顾凌城睫羽轻颤，垂着眼眸，唇角控制不住的扬起一抹苦涩的笑。
至少，他想要留给宝宝一样属于他的东西，能够代替他陪伴在宝宝身边。
哪怕宝宝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存在也可以，至少让他心里有个念想。
林娇娇垂下眼睫，看向被顾凌城抱在怀里的毛绒兔子。
兔子目测至少有一米二的高度，挺大一只毛绒兔子，宝宝抱着睡觉，怕是能一直睡到五六岁大还能用，那会儿宝宝都懂事了。
林娇娇扯了扯嘴角，哂笑。
他这点暗戳戳的小心思，真的不要太好猜。
林娇娇面无表情的向他伸出手，冷声说道：“兔子给我。”
顾凌城一怔，没反应过来，好声问她：“娇娇，你想干嘛？”
林娇娇睁圆乌黑的大眼睛，语气强硬几分，坚持道：“给我！”
顾凌城拗不过她。
他对林娇娇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什么事儿小姑娘要是坚持想做，他绝不让她重复第三遍。
主要是以前上学谈恋爱那会儿，她要是说到三，直接一个拳头就过来了，打的人生疼。
顾凌城给她调怕了，这就跟刻印到骨子里的本能一样，肌肉记忆比大脑先做出反应。
顾凌城立马将怀里抱着的毛绒兔子拿出来，递给她，哄道：“行了，给你，我又不是不给。”
“娇娇，你要是喜欢，我明天再给你买个一样的，这个回头给宝宝……”
林娇娇神色淡淡的接过兔子，直接打断他说话：“去开窗户。”
顾凌城：“……”
顾凌城心里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眼皮狠狠跳了下，心脏抽疼的他忍不住龇了龇牙：“好娇娇，这就没必要吧……”
林娇娇：“开窗户！”
“……”
顾凌城没敢让她再说第三遍，沉下脸老老实实的去开窗户。
冬夜寒冷，窗户一打开，呼啸的冷风瞬间吹进来，吹的人心里哇凉。
林娇娇怀里抱着兔子，冷冷说道：“闪开。”
“……”
顾凌城撇撇嘴，尝试做最后的挣扎：“娇娇……”
“闪开！”
“……”
顾凌城眼皮一跳，表情越发郁闷阴沉，咬咬牙，起身让出一个位置。
窗户空荡荡的敞开着，直往卧室里灌冷风。
林娇娇冷着脸，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抬手——
“啪”的一下。
就给半大小孩高的毛绒兔子直接扔到窗户外面，从二楼狠狠坠落下去，摔到冬日的雪地里，连个响声都没有。
顾凌城红着眼睛看她，心脏难受的跟要炸开似的，清冷的嗓音喑哑，声线颤抖着有些委屈：“娇娇……”
“你不喜欢，我拿走就是，你扔它干嘛？”
林娇娇眸光平静的看向他，讥笑：“怎么，我扔它没扔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