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娇：“没这个义务！”
顾凌城：“……”
顾凌城舔了舔嘴唇，无奈的哄她：“娇娇，别说气话。”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来一盒包装精美的小蛋糕，讨好的亲了亲她柔软娇小的白皙耳垂，温声哄着：“宝贝，消消气，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你最爱吃的草莓小蛋糕，我让商家给你多放了几颗新鲜的草莓，你尝尝。”
林娇娇被亲的有些不耐烦，看都没看一眼，一把抬手狠狠挥掉他手里的蛋糕盒子，冷声：“我不要！”
“啪”的一声。
盒子重重落地，摔到地上，把里面精致的草莓蛋糕摔得稀巴烂，捡都捡不起来，摔得都看不出原本精致漂亮的造型。
顾凌城呼吸猝不及防一滞。
他脸色发白，刚才和顾长生派来取他性命的杀手狠狠打了一架，本来就失血过多的苍白脸庞，此刻更是额角渗出一层薄汗来，也不知道是身上疼的，还是心里疼的，亦或是两者都有。
顾凌城眸光一痛，哑声颤抖着道：“娇娇……”
林娇娇又转过头，不想看他，冷淡疏离的下驱逐令：“滚。”
顾凌城：“……”
顾凌城垂下眼睫，唇角缓缓扬起一抹苦涩的笑，他做错事，现在尝尽自己亲手种下的苦果，都是活该。
顾凌城沉默几秒，身影高大挺拔、习惯于高高在上的男人，居然想都没想，屈尊降贵的缓缓蹲下身，弯腰去捡被林娇娇摔烂的蛋糕。
他沉默着一言不发，垂着密长睫羽，用手一点点将蛋糕都捡起来，清冷嗓音喑哑哄她。
“娇娇……”
“冰箱里还有其他蛋糕，你想吃的时候，就叫刘妈提前拿出来放着。”
“大冬天的不好吃太凉的东西，好在蛋糕也放的住，你想什么时候吃都行……”
“顾凌城。”
林娇娇突然出声打断他。
她缓缓转过头，垂下纤长浓密的睫毛，黑白分明的眼瞳里倒映入顾凌城蹲在地上捡蛋糕的佝偻身影，沉默一瞬，然后面无表情的冷冷说道。
“你要实在不想滚，就去死好吗？”
“死的越远越好，少出现在我面前，我看你心烦。”
顾凌城宽阔的肩膀倏地一颤。
他脸色瞬间惨白，捡蛋糕的修长手指猛的僵住，止不住的发冷。
顾凌城扯了扯嘴角，将地上最后一点蛋糕碎屑捡完收拾好，缓缓起身弯腰亲了亲她乌黑细软的发顶，温声哄道。
“宝宝，我现在就滚，你别生气，好好养胎。”
顾凌城说完，停顿了下，漆黑眼瞳沉痛，然后匆忙端着蛋糕转身，有些狼狈的踉跄离开。
林娇娇表情平静的看向他的背影，垂下眼睫，遮掩住眸底晦暗不明的光芒，精致娇俏的脸蛋，表情怔松，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好半晌。
林娇娇缓缓敛起视线，躺在床上，转头看向窗外，轻轻闭上双眼。
顾凌城有些狼狈的几乎是落荒而逃。
人心都是肉长的。
即便是顾凌城，也经不住林娇娇一而再再而三的刻意嘲讽。
顾凌城垂眸看着手里摔烂的蛋糕，静默许久，唇角缓缓漾起一抹苦涩无奈的笑。
其实从林璟墨来找他的那一刻起，顾凌城就知道，自己未来两个月在林娇娇生产前，存在的意义，就是当她的出气筒。
小姑娘道德感很高。
她看见宋绍庭电脑里的内容后，得知他的死亡是宋绍庭本人借白楚若的手顺水推舟，来让自己从这个对他来说充满痛苦的世界解脱，肯定无法轻易原谅自己。
林娇娇本来就觉得宋绍庭的死自己也有一份责任。
现在知道他其实也早就不想活，很久前就有厌世自杀的抑郁倾向，肯定会更加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早点发现朋友内心的崩溃绝望与无助。
尤其是，这个朋友在人前的表现一直是温温柔柔的翩翩君子，会纵容的哄着她，喜欢笑着看她胡闹，还会帮她排解心里因为恋爱产生的烦恼与痛苦。
宋绍庭明明帮了她这么多。
但她却没能在他最需要人伸出手来帮助的时候，拉他一把，她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他内心的荒芜。
这让林娇娇怎么原谅自己？
她心里迈不过去这道坎儿，巨大的自责与愧疚几乎将她淹没，让她无法抑制的去钻牛角尖，时间久了，心理肯定会出问题的。
林娇娇没有地方发泄自己痛苦的情绪。
顾凌城就成了最好的出气筒。
林璟墨特意放下前嫌把他找来，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让林娇娇有个可以肆无忌惮来撒气的人，总好过她将自己闷着钻牛角尖，天天痛苦的自责内耗。
反正顾凌城本来也心甘情愿吧，他巴不得能离林娇娇近一些，好好照顾她和宝宝。
哪怕是这种要被天天小姑娘尖酸刻薄的嘲讽，专往他心里最痛的地方捅刀子，给他一颗心捅的鲜血淋漓的方式也行，他不挑。
只要能再次得到靠近林娇娇的机会，能够让他再次近距离好好看着他心心念念爱了多年的小姑娘，那他怎么痛苦都甘之如饴。
他俩就属于周瑜打黄盖，属实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顾凌城缓缓收回思绪，沉着脸，慢条斯理的下楼，打算将蛋糕扔到垃圾桶里。
走到楼下的时候，正巧捧到林璟墨回来。
林璟墨冷淡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到他手里拿着的被摔烂的小蛋糕上，眸光微闪，漠然开口。
“你要实在受不了，可以随时走。”
林璟墨绕是再讨厌顾凌城，这几天下来也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确实挺能伸能屈的，是个狠人。
对自己狠到，他都有些不忍直视。
顾凌城缓缓抬眸看向他，忍不住得意的轻声哼笑：“你小瞧我？”
“放心，我就是死在林家大门外面都不会走的，孩子出生前，我会对娇娇寸步不离。”
林璟墨：“……”
林璟墨沉默一瞬，冷冷开口说道：“那倒也大可不必。”
“真要死的话……你还是稍微死远点，别让娇娇知道。”
顾凌城：“……”
行。
兄妹俩如出一辙的小嘴抹了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