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同学皮笑肉不笑地和总监又聊了几句。等我拿着挂号单回去时,他主动打开了手铐。还对着围观人群说了好几声误会。
“楸徒,你有个好上司。”王同学向我伸出手说。
他着重说了“上司”两个字。那意思好像在告诉我,有本事你就带这位美女参加“微儿”婚礼。像今早上这样、再来一次美救英雄。
我礼貌性和他握了握手,双指交错间暗流汹涌。“谢谢。”
“祝你好运。”王同学不着痕迹挑衅说。
我嘴角勾起,用力捏了捏他布满老茧的手,算是接下战书。
风波平息,王同学又语重心长嘱咐了些场面话。在再三提醒了与“微儿”结婚日期后,有些惋惜地离开了医院。
我对王同学始终没什么好感。直到后来一件事发生,才明白自己对这个人有多么大的误解。
围观人做鸟兽散。我有些不自然地将身份证递还回去,“总监,谢谢你。”
她微微偏过身,身体摆成了一个优美S形和我对视。总监容貌有点像韩星朴秀爱。尤其是那张带着水膜美眸,总给人一种时刻放电的错觉。“楸徒。你最近越来越让人意外了。”
我低下头。总监就是这么一个人。她不会问我在这儿过夜原因,只会做出一些适度提醒。让人有种,今后都不敢再犯同样错误的冲动。
“多谢夸奖。” 我诚惶诚恐退后一步。她身上气场太强大,接近她总让人莫名面红耳赤。这种处境、我可不想再表现自己的意外。
总监凝视了我片刻,门外的风轻轻吹过她的刘海。让人欣喜的是,她竟然露出了一个微笑。我这个人属于从悲从喜型。心上人开心,我就开心。当下也呲出一排小牙,尴尬的笑了笑。
后来我们确立关系后,我威逼利诱了很久,她才说出那个笑的含义。她说我当时没有一点沮丧和消沉情绪。大有小猪麦兜没心没肺的性格优点。晕死。
“总监。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我说。
总监抬手,“既然遇上,那就帮我一个忙。”
我脑袋如上了弦般点头。和总监来到门诊,见到了扭伤了脚的小秘书。这货碰到我,顿时摆出一副夸张的造型,那模样就像自己的腿马上要断了。
“阿门。徒。在这见到你真开心。”小秘书在胸口画了个十字架说。
小秘书是昨天受的伤,今儿早上脚踝肿成了馒头,不得已才求助总监大人。
在领导面前,可不敢贫嘴,火速背着小秘书办了住院手续。并再次获得了和总监同坐一车待遇。
…
路上,依旧沉默。只有那若有若无的花果香,搅动着哪颗凌乱的心。
到了公司,光荣的体验了一次狐假虎威。走过路过的人纷纷向总监行礼问好。弄得我痛痛快快的接受了一次全体员工火热目光洗礼。
来到自己的工位,敲完那些无关紧要的广告词儿,再次拿出自己的画本开始绘画。
这半个月来熟悉环境,一直很清闲。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画册上挥洒青春。我很喜欢画画的过程,可以把一些美好的事物永远留在记忆里。
比如说,正在收尾的这部大作。整个画册43页画纸,仅剩一页空白。它们的主角只有一个人,就是我那位只可远观,不可近瞧的总监大人。
她穿过人群时的场景。认真思考的表情。端起香槟时的瞬间。都被我偷偷的印在画纸上。
而今天我就要将她彻底完成。这最后的一张画纸,我想画下她的背影,又很想厚颜无耻的画上自己的背影。在那张画纸里,我想象着和总监手牵着手,凝视着远处的麦田。在那一刻,我的脑子里全是对她的憧憬,只是当时还不知道,我这本画册,差点把整个公司毁了。
“叮叮”正当我要将自己印在画中,陪她长相厮守时。电脑陡然传来总监的消息,吓得我画笔一颤,险些将画册扔出去。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总监。
慌乱将画册锁进自己的抽屉。一阵风似得敲响她的办公室。
“进。”
总监正在看文件,我进门时并未抬眼。
我习惯性的微微欠身行礼,“总监好。”
她还是没抬眼看我。指着桌子上一沓文件,示意我自己看。
那是某香水和服装品牌的大型发布会策划案。说白了,就是请一些有消费潜力的名流到场,向他们展示自己公司的优秀产品和未上市新品。届时,产品体验会、梯台走秀、还有很多媒体“网红”都会同步直播,可谓是声势浩大。
这个案子公司很重视,总监事无巨细亲手督办,每日加班都会很晚。员工们除了我这个新人之外几乎都是全力以赴。
“看明白了?”总监问。
“嗯。”我说。
总监瞟了我一眼,那意思像说,‘看明白就拿走。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对你这种新人也是一种历练。’
“额…”这么重要的策划案,甚至关系到公司的生死存亡。她让我一个刚入职的新人参与其中,是不是有点儿?
她见我迟疑,扔下文件,双手拄着桌子与我对视。
那表情,好像在说,你要是觉得能力不济就放下案子走人。我这儿不缺泡酒吧宿医院的问题青年。
“咳咳…总监,您先忙。”我擦掉额角的冷汗,拿起策划案悄无声息的退出办公室。
回到工位紧张的翻看厚厚的文件。我工作的是一家广告公司,岳父和他朋友的产业。虽然我有关系,但本人是经历面试考核,堂堂正正进来的。业务能力绝对是没问题。
在策划案上标出自己的想法和意见。我个人感觉想法是好的,但和现在策划案进程有出入,甚至有些干脆是相背的。
我不敢轻易反驳那些身经百战的元老,心里有想法说不出,又有些痒痒的。叹息一声,来到走廊点起一根烟,兀自吸了起来。
我想事情一向很认真。以至于有高跟鞋的声音接近,我都全然不知。直到那熟悉的花果香味儿,驱走我鼻尖的烟雾,这才察觉身旁站了个美女御姐。
“总监好。”拳头攥紧,捏灭烟头,再次故技重施。
她悠然地伸出手,肩膀的长发滑落到身后,“以后这个见面礼就不用了。”
我嗯了一声。
“有压力?”总监问。
“压力始终都有,只不过来源于不同的方面。”我说。
总监瞟了一眼我捏碎香烟的拳头,那里时不时还会冒出几缕烟雾,“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