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话音刚落，我就觉得身子一轻，几秒中之后自己就到了他的背上。
趁着这次机会，还狠狠的掐了两下。
真解气。
“这不是我的稀客前任吗，你来干什么？”我一只脚踢飞拖鞋，脚底冰冷的触感，能让我稍微冷静一点。
杨淮川神色有些愠怒，把拖鞋套在我脚上。
“别闹，会着凉。”
我一身反骨，再次甩飞。
给谁看呢。
看我发脾气，他环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茶几的花上。
那几只茉莉，是纪念日时买的，后来被我做成了干花。
茉莉，愿君莫离。
我的心思一下被人戳穿，慌不择路的就要拿走花瓶。
杨淮川声音陡然拔高：“清洵，你没忘了我，你还喜欢我对不对？”
“对，我是没忘记你。”我微笑着看他，回想起以前，眼神不自觉发狠：“我天天看，就是为了提醒自己有多可悲！永远不要忘记你说的那些话。”
我看着杨淮川一点点暗下去的神色，心中别提有多爽：“我躲了你一年多，你为什么出现？”
“在外面转了一圈，发现我最好骗？”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你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也要结婚了，别再来了。”
杨淮川一愣，连忙解释，说她是单方面追他，两人根本没有关系。
自己在这一年根本没有过新人。
不知怎么，我心理竟然有一丝窃喜。
他突然起身，双手扣住沙发，脸和我只有几公分距离。
“你要结婚？和谁？”
气氛过于旖旎，我把脸偏向一旁。
胸前触感温热，锁骨的项链落到了他的手指上。
“随身携带前男友送的情侣戒，你老公不吃醋吗？”
6.
说起戒指，还是情人节我送给他的。
莫比乌斯环，寓意爱意永不断。
分手那天，我看着他捂着脸流泪。戒指在指尖闪光，就像再嘲笑我的感情有多失败。
我把他送给我的东西扔走了大半，唯独这个戒指一直被我戴在颈间。
“清洵，我们能和好吗？”
“这一年多我从未忘记你，你说分手从不复合，我不敢联系你，我怕——”
话还没说完，手机像连珠炮一样震动。
我随手拿起，才反应过来看错了消息。
可内容实在让我无法移开目光。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在等你。
——【图片】
——你喜欢的口味买好啦...
我把手机扔给他，看着杨淮川的脸色由红变白，心中酸涩难平。
“杨淮川，你真的不错，两个女人被你耍的团团转，你是不是很满足啊？”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忍着不哭，没想到还是流出来。
这生气就想哭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别再来了。”
“滚。”
7.
刚才的消息宛如凉水一般，快速把我淋的清醒。
不得不说，他是有两下子的。
出现了几次，就足够瓦解我的池城营垒，让我手忙脚乱。
我开始疯狂加班，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顺便还能多得一点加班费。
经理一脸探寻的凑到我面前，眼神中充满着八卦：“清洵，听说老板换车了。”
我故作神秘：“其中有两个车轱辘，都是咱俩挣的！”
我俩说的正来劲，不知道什么时候老板站在身后，一张驴脸拉的老长，要是眼神能杀人，起码得死了个七八回。
“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完蛋了。
我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刚走进去就看见老板川剧变脸，双眼发光的看着我。
“清洵，你从哪认识这么个人物！”
老板激动的把方案放到我面前，兴致勃勃的规划着公司宏图。
我随手翻开策划，杨淮川的大名就赫然摆在眼前。
他是甲方爸爸，我是乙方策划。
“老板，我可能接不了这种大活。”这方案像烫手山芋，我手一抖扔在桌上。却被他拉到桌前，“清洵，对方指定你来负责，这活要是成了，年终奖双倍！”
看我无动于衷，对方又开条件。
“晋升副经理！”
在这跟我叠buff呢。
“成交！”
我二话不说，着手开始准备材料，敲定初步方案。
临近中午刚要订饭，就收到杨淮川的消息。
“出来见一面？谈谈工作。”
他很聪明，这种借口我肯定不会拒绝。
我如约来到附近的餐厅，忙碌了一上午，新买的高跟鞋把脚磨的发红，微微渗血。
痛感从底部传来，我紧紧掐着手指，不想让他看出任何端倪。
“我听说你在这工作，正好公司有材料供应的需要，于是就想到了你。”
修长的手指剥开虾壳，挑开虾线，慵懒的看了我一眼，如数放进我碗里。
“工作和感情不混为一谈，我虽然想复合，但也不想给你压力。”
他眼眸深邃乌黑，和金丝框架镜形成鲜明对比。薄唇有些泛红，微微颤动了下。
他很清楚我的审美是什么，就打扮成斯文败类的样子，反复在我的癖好上蹦迪。
声音充满蛊惑，马上要崩坏我最后一根神经。
“回来吧，到我身边。”
8.
我差一点点就答应了，现在恨不得抱着脸吧唧亲一口。
可脚实在太疼了。
我甚至能感觉肉和僵硬的鞋身粘在一起，疼的让人忍不住流汗。
杨淮川的眼神像雷达一样扫描我，最后落在脚上。
“脚疼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怒气冲冲的蹲下，随手从侧兜掏出创可贴。
这个习惯...
从前我愿穿高跟鞋，他总是随身携带创可贴，要是出远门，还会再多带一双运动鞋。
按照他的话来说，舒服就行，好不好看没关系。
现在他蹲下，认真的帮我贴上创可贴，真的让我恍惚，好像我们从未分开过。
甚至让我动了想和好的念头。
但是又怕重蹈覆辙。
“清洵，我知道你有很多顾虑，也怕再次受伤，我给你考虑的时间。”
“我们并非回到过去，而是重新开始。”
门外风铃声猛的作响，一阵慌乱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李昭顶着一头大波浪站在我们中间。
“淮川，老板找你。”
杨淮川简单说声抱歉，拿起公文包就往出走，李昭和他一同折返。
临走时趾高气昂的看着我。
两人外形登对，让人艳羡。
也对，他终有自己的人生。
我只要保持清醒，过好自己就可以。
实在没有想继续食用的欲望，浑浑噩噩的回家，请了假躺在床上翻朋友圈。
那里有他存在过的痕迹，曾经的视频和照片，都被我统统私密了，因为舍不得删。
不得不说杨淮川是个好男友，无论是性格还是外形都很戳我。
才以至于我分开那么不舍，官宣视频在那天晚上反复看了几十遍。
胃有些泛疼，我才想起中午并没有吃多少饭，翻箱倒柜也没找到胃药踪迹。
打开外卖，订了几盒药，身体又佝偻成一团。
——咚咚。
外卖这么快？
声音越来越大，我匆忙起身去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他那张大脸。
“清洵，我看你没吃——”
屋外的风有些凉，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示意他进来后窝进了沙发里。
不知怎么，他在让我格外安心，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
我是被饿醒的。
鼻尖传来好闻的米粥香味，刚睁眼就看到他拿着粥在我鼻子附近乱晃。
“饿了吧，快吃饭。”
我轻抿一口，还是熟悉的皮蛋瘦肉粥。
从前我总是缠着他做，以至于在后来的一年里，我都绕着这些食材走。
有些食物和行为习惯，都会唤醒一些记忆。
所以逃避未必不是一种解决办法。
“你怎么会来？”
杨淮川的脸有些红，尴尬的挠了挠头：“我是跟着你们一起回来的，看他走了，你也没吃多少，就买了点菜送上来。其实我不是故意跟踪你，只是担心你没吃好饭胃疼——”
我猛的吸了下鼻子，有些发酸。
往事就像走马灯一样涌入脑海，眼泪再也止不住。
分开的是你，复合的也是你。
他还在那说着什么，我早已经听不进去。
眼睛一闭，不由自主的就亲了上去。
09
他引领着我，宛如从前一般。
灯被他关闭，一切点到即止。
没有所谓的干柴烈火，相反，这一夜我睡的很安稳。
我一直说他是正人君子，因为杨淮川从不强迫我，所以我也放心他留宿。
等我再醒来时，清粥和小菜早已经摆好，上面还有一张字条。
——趁热喝
我匆忙喝了一碗，打车去公司准备会议内容。
才知道甲方事情有变，让我们静候消息。
难道杨淮川因为我被上司批评了？
不知怎么，我心理惴惴不安，总感觉事情发展的并不顺利。
发了几个微信消息，也没有人回。
这一下午我浑浑噩噩，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刚下班就收到一条好友消息。
是李昭。
刚刚通过，下一秒就蹦出了两张图片。
第一张是杨淮川在办公室低头的照片，旁边是同事群之间的聊天记录。
大概意思是他因为个人情感选择材料商，受到批评或者活该之类的话。
第二张是他和李昭的对话。
——你非要这么做？
——这一年的石头终于落地，我必须补偿她，这样对我们都好。
熟悉的头像，熟悉的话。
他是有意为之，并非临时起意。
原来我只是一个绊脚石，还是他心上的那颗悬浮坠人的巨石。
他是个很冷静的人，也是个唯我主义的人。
爱恨是非都很分明。
原来是这样。
不想欠我的。
亏我还真的以为他是想复合，看来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一股火窜到头顶，我甚至很想骂他一顿。
杨淮川，你永远自作主张，永远不会询问我的意见。
从开始到结束，你可以随时拥我入怀，我也能被你一脚踢开。
我手直抖，编辑好消息发出去。
——别再来找我。
10
这次的冲击，让我请了两天假，在最后一天下午，被老板叫到办公室。
原因就是这个项目必须做，它事关公司的利益。
不是我自己一个人能决定的。
我只恨不得马上离职。
还是硬着头皮准备手中的项目。
“清洵，有人找你。”
声音刚落我便起身，眼前并没有熟悉的影子。
“我们聊聊？”
女声从侧方响起，李昭踩着高跟鞋走出，手里拿着一个钻戒和合同，朝着我晃了晃。
“以杨淮川未婚妻身份兼同事的名义。”
...
有瓜自然不能单独吃，我带着她来到郭欣打工的咖啡厅，眼神示意她别过来。
郭欣坐在她身后，听着我们谈话。
李昭在我身上扫了一遍，声音尖锐刺耳：“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当年你嫌贫爱富，说走就走，现在看他有钱了回来了，也真是够贱。”
“我费尽心思和他一起工作，那个项目资源，多少人送礼安排都得不到，凭什么指定给你？”
这句话信息量过大，一时间砸的我回不过神。
嫌贫爱富？
明明那时他经济还算不错啊！
可我好像忽略了一点，原本做食品生意的他，为什么突然转到建筑行业。
11
那些一点一滴，正在抽丝剥茧的展露在我面前。
直觉告诉我，今天能解开所有疑惑。
李昭有点不太聪明，我装傻充楞，几句话就把今天的事情套了出来。
杨淮川现在任职经理，他和上级力荐我所在的公司，点名要我担任负责人。
今天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事情僵持不下。
李昭和他在一个部门，得知此事闹大之后，特意来找我，顺便讽刺挖苦一番。
“我费尽心思进入公司，你一出现就把他抢走。当初要真是这么喜欢，怎么又分手？”
“拜金女，只不过看他事业有起色罢了。”
这顶帽子扣在脑袋上，我可戴不住。
顺便阐述了一下他先要分手的事实。
眼前的咖啡浮上一层油脂，恍惚间想起杨淮川之前说，他最讨厌喝咖啡。
“我要结婚了，你们从此别来找我了。”
对方像听不见我说的话，拿出一颗大钻石套在无名指上，在我眼前疯狂摆弄她的爪子。
“看见这枚钻戒了吗？他买的。”
又拿出一张B超单。
“一年前我有过一个孩子。”难过的表情转瞬即逝，她又换上那副骄傲的嘴脸：“这个孩子的爹，你再熟悉不过了。”
一年前，我们分手的时候？
心狂跳的厉害，这孩子不会是——
“熟悉你太爷爷祖坟十八辈冒青烟！”
“放你娘的狗屁！”
12
郭欣从身后拍桌而起，拿着咖啡就扬在她的头上。
李昭一声惊呼，咖啡渍洒满身都是，看起来好不滑稽。
周围人纷纷拿出手机录像，郭欣见状嗓门更大了。
“你拿着和别人的B超单，说是她男朋友的，要不要廉耻！”
“趁人分手乘虚而入，对方不同意你就撒泼！真是癞蛤蟆扮青蛙，长得丑玩的花！”
“长得像个发霉的地瓜，身高还没有个缸大，我要是你就趁早滚回家！”
郭欣果然没变，骂起人来战斗力丝毫不减，反观李昭脸都气白了，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我指指身后，示意她可以滚了。
还好她刚才跳出来了，否则我还真以为杨淮川出轨。
没过多久大家就恢复平静，周围被郭欣简单的打扫了一下。
她看着我，神色有些复杂。
“你应该都知道吧。”我望向她，心中反而一片平静。
纠结的一年的分手理由，此刻就要呼之欲出。
像是做了很大决定，良久她才答复我。
“他是逼不得已的。”
13
一年过去了，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遇到事情一直默默消化，不会告诉朋友和家里。”
“当年他开的食品店，盈利的钱甚至连房租都交不上，后来有两个客人非说吃了他的东西坏肚子，让他赔两万块钱。”
“没过多久他母亲就生病了，查出的是乳腺癌，需要动手术。我们凑了一些钱给他，再加上他和亲戚借的，才勉强度过这次难关。”
我眼皮狂跳，眼睛酸涩的厉害。
可我说过不在意他是否有钱，只要人能一直在身边就可以啊。
他当时铁了心的要分手，我发小作文后石沉大海，隔几日他注销了视频账号。
我最后的尊严就是把他删除，不让自己再去纠缠。
“清洵，他比你大5岁，需要考虑现实条件的。”
郭欣长叹口气：“这小子嘴太严，我们就把他灌多了，看他哭才知道你们分手。”
那他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
如果这次结婚见不到，就要一辈子错过吗？
郭欣不答，显然她也不清楚这个答案。
“前些日子，他说看你身边有男友了，死了这条心。但是大半夜又给我们打电话，喝多了胃出血进了医院。”.
今天一下午知道了太多信息，让我真的很难回神。
脚部又传来痛感，我盯着那个创可贴发呆。
不知怎么，脑袋里出现一首很喜欢的歌词。
——我为你翻山越岭，却无心看风景。
那是我想要在婚礼上放的曲目。
感情在心里疯长，我简单和郭欣告别，打车就往他家楼下跑。
14
杨淮川所在的小区，就在我家对面。
还是那天晚上他告诉我的。
到这我才发现，自己对具体地址一无所知。
就像时隔一年多，我才知道分手的真正原因。
手中的电话也被我越攥越紧。
一肚子的话根本无处讲起。
说我知道理由？还是质问他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风雨来临时，他想让我站在身后，可我更想并肩而立。
风吹的我有些瑟缩，刚要播打电话，杨淮川的大名就跳出在屏幕前。
“你好，请问是杨先生的朋友吗？”
“他涉嫌寻衅滋事，需要家属过来一趟。”
15
抬手拦下一辆车，刚到警察局，就看到面前挂彩的两个人，我一个头两个大。
高旭看见我，哼哼唧唧的就要走过来，又被警察白了一眼，才噘着嘴坐下。
“小洵洵，你看他把我打的，脸上都挂彩了。”
杨淮川眼神幽深的看着我，但始终一言不发。
他嘴角有些青紫，西装有些脏，其他位置倒没有大碍。
暗自长舒一口气。
这两个人老实的站在一旁，反观我赔笑着道歉，最后才把他们两个领走。
高旭在一旁扯着我胳膊，眼神恨不得吃了杨淮川。我只能答应他介绍两个体力强健的，这才安抚了他脆弱的心灵。
至于旁边那位...闷声跟我回到家，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
脸像极了青蛙，我甚至忍不住戳了戳，手却被他一把拽住。
“赵清洵，他不值得你托付终身，你跟他分手，以后我养你。”
我眼皮狂跳，压抑住心底的情愫，缓缓开口：“不说其他，你们为什么打架？”
他紧握着我肩膀，视线与我平齐：“你知不知道，你被绿了？他喜欢男人，骗你结婚，不能给你幸福的！”
原来他们今天碰到了，难怪误会打架。
我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一不做二不休，我直接摊牌。
他消化了好一会，面色复杂的望着我：“那就是说，你不结婚，一切都是假的？”
“我已经说清楚了，你呢？没什么对我说的吗？”
杨淮川怔着看我。
“当年你分手的理由，经历的那些事情，现在可以说出来了吗？”
对面的人神色颓然，我才知道在这一年内，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食品店亏损，加上客人赔偿，让他几乎身无分文，房贷都还不上。
母亲身体不好，急火攻心，上医院查出是乳腺癌，全家重担压在他的身上。
“我不想和你分手，可没有办法。”他低着头，声音若不可闻：“你年纪小，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吃苦。”
“我不在意。”
“可我在意。”
杨淮川，你从未问过我的意愿，就私自断定了我们的关系。
开始需要两个人同意，结束只用单方面决定就可以。
虽然不愿意提起往事，但是有些话一直在我脑海里纠缠不散，就像一块心病。
“我真的很胖吗？”
那年我们和朋友们吃饭，刚从厕所回来，我就站在他的身后，听见身边的朋友说他口味变了，不喜欢素的改开荤了。
当时的杨淮川笑着并没有说什么。
没有女生不想漂亮，可当自己的缺点就这么赤裸的被人提出时，还是会无地自容。
“我从未说过你的身材，既然喜欢你，就会包容你的一切。”
说完他露出一丝苦笑，低头掏出一个增高垫：“我知道你嫌弃我矮，所以这一年里，我一直在垫着它。”
我这时才明白，对方都理解错了。
胖，是他没反驳。
矮，是我气话时的随口一说。
如果这次没有参加婚礼，这辈子我们就不会再见了吧。
我呆呆的望着他，心理反而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清洵，你真的不好奇我为什么住在你对面小区吗？”
16
我当然很好奇，只不过迫于面子，我不能直接问而已。
只言片语我才知道，他是在我们分手后半年搬过来的。
原因就是心中放不下。
顺便还找了附近的工作。
很多细节被串起，我才感觉自己傻的可以。
“那次我下班回来，有人跟踪我...”
杨淮川敲了下我的脑袋：“没错，是我。”
“说了多少次，走夜路别戴耳机，那次要不是我突然出现，身后那个男的，不一定要做出什么事。”
那天夜班，同事男友来接她，我忍不住想到以前，就有些难过。
戴着耳机走了一路，拐进小巷子里的时候，才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在跟着我。
我快，他快。
我慢，他慢。
当时手心紧张的出汗，我装作打电话绕进一旁的树林带中，回头才看见有两个男子扭打在一起。
趁乱直接跑回了家。
这么一看，又是杨淮川帮的忙。
在我陷入回忆中时，他翻出手机照片，截图日期上显示的是去年的某一天。
“分手时你说我不想和你结婚，其实我早就看好了场地，连歌曲我都想好了。”
他宛如当年那般看着我，把情侣戒重新戴在手上，又将我项链缓缓卸下，放入手心中。
“千帆已过，现在能做我女朋友吗？”
窗外的阳光晃的我睁不开眼，那个记忆中的少年现在就坐在我对面。
那些在夜里反复纠缠我的情绪，在此时也烟消云散。
缘起则聚，无缘则散。
这八个字安慰了我一年。
现在我才确定，对的人终会越过万水千山，向你奔赴而来。
番外
我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人，不想让自己的女友受到一点委屈，恨不得事无巨细的照顾好她。
按照赵清洵的话说，这叫爹系男友。
我其实不会谈恋爱，不过怎么叫都可以，她喜欢就好。
虽然才在一起一年，可我总觉得她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人。
我们性格相像，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身边朋友结婚，我顺便还打听哪家司仪好，和一些新娘进场所用的歌曲。
我们都是很注重仪式感的人，自然什么都要做好准备才行。
其实那时候的店面生意并不好，入不敷出，再加上每个月的房贷，对我来讲真的是一笔开销和压力。
但是我依然觉得能挺过去。
直到那对夫妇的出现。
我清仓卖的临期食品，她们食用后说自己中毒，必须索要赔偿。
怎么协商都拒绝接受。
赔偿完我连房贷钱都没有，没过两天就知道母亲生病的消息。
总共手术两次，亲戚朋友都借遍了，这才筹集到钱。
那段时间我身负欠债，不能让她陪着我吃苦。
才会在那天和她说分手。
她哭的歇斯底里，又让我不要忘记她。
又说我是鳄鱼的眼泪，说我没有心。
这些我都能接受。
她太聪明了，我是真的害怕她猜出来真正的原因。
我承认自己很自私，没钱两个字根本说不出口，还想留下最后一丝体面。
她给我发小作文，我全部看完，在备忘录里回复了，并没有发出去。
隔了两天，就看到她的朋友圈一条横线。
她把我删除了。
这样也好，删除就断了念想，她也会更好生活。
我应该从她的世界里消失匿迹。
随手注销了视频账号，同样删除了她的联系方式。
可却还是忍不住通过共同好友看她的朋友圈。
明明提分手的是我，舍不得还想保护她的还是我。
要不是那天我心血来潮站在她楼下，真的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我现在没有能保护她的资格。
起码没有钱。
——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
这句话被我设成屏保，每天都要看好多遍。
赵清洵，你等我，我肯定会找你。
我每天加班跑业务，领导还算赏识，给了几个大单，短短一年就把欠债还的七七八八。
可却等到了她要结婚的消息。
我不信她会真的离开，可现实狠狠的给我上了一课。
也对，是我亲手推开的，现在又假惺惺怀念。
没资格。
那我就帮帮她。
那个单子是我和领导对赌担保的，如果不成功，我下个月的工资就不要了，他倒是欣然同易。
不愧是我的女朋友，不负众望，她完成的很完美。
如果她幸福，我可以退出。
可她的未婚夫居然公然和别人调情！还是个男的！
手比脑袋反应还要快，一拳我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没过多久她来接我了。
没白挨揍。
...
那天清洵问我，我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
毕竟一年内把债务全还完，也不是简单的事。
其实说出来有点可笑，每当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都翻相册，那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照片。
就好像她还在我身边。
她笑着打我，说我是个恋爱脑。
恋爱脑就恋爱脑吧，我心想。
我喜欢她，她喜欢我，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