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叫江皎云对吧,你不过是谢公子请来的厨娘,怎么能够这么对我说话!”青鸢忽然拔高了声音,也顾不得她在谢青元眼里的印象了。
其实江皎云看得出来,青鸢并不是单纯的婢女,随影面对青鸢的时候态度都好了很多,丝毫不像是面对下人一样,差一点就把青鸢放到了和谢青元一样的位置。
江皎云才不管她青鸢是谁,不屑地说道:“那又怎么样,我好歹还是个厨娘,你也是婢女,我们都是下人,你说我不就是在骂你自己呢嘛。”
这一通无赖,青鸢的脸都气白了。
她气呼呼看着江皎云,又抬高了声音生怕在气势上输给了江皎云似的,“我告诉你,我可是谢公子的救命恩人,岂是你能够比的!”
青鸢这话一出来,谢青元也没有反驳,八成是真的了。
大概青鸢还不知道,江皎云和谢青元是怎么邂逅的。
“好家伙,不过是救命恩人,你就这么神气了,那我尾巴岂不是要翘到天上去。”江皎云鄙夷地看着青鸢,青鸢心里“咯噔”一下,也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江皎云的样子,丝毫不像是青鸢心里锁预设的背她的话吓到了的样子。
“我告诉你,我不仅是你家公子的救命恩人,我还治好了他的厌食症呢。谢青元,你说是不是。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天天出意外。”江皎云推了一下谢青元,示意他听她说话。
谢青元被她们吵得头大大了,青鸢还在据理力争,“你那是运气好,我们可不一样。”
她后面说的话,莫要说是谢青元,就连江皎云也没有听进去。
果然还是江皎云太心慈手软,她救了谢青元,却并不奢求什么,哪像她身边另一个姑娘好似救了他就高人一等。
谢青元也不理会青鸢,青鸢嘀咕了一阵子,见江皎云不和她理论了,才扬起了唇角。
“我知道你那里出了事情,我的腰牌你拿着,关键时刻可能会用得到。”谢青元忽然说着,解下了自己的腰牌,递给了江皎云。
江皎云接过了他的腰牌,微微吃惊,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
谢青元心里是想要帮助江皎云的,却嘴硬不肯说。
江皎云也由他去,拿了腰牌,自己任务完成,才转身回去。
她转身的那一瞬间,还听到青鸢叽叽喳喳抱怨,和她的名字一样,像一直吵闹的小鸟。
“不要说了,我倦了,扶我休息吧。”
等到江皎云走了,谢青元忽然开口,打断了青鸢。
青鸢慌了神,急急忙忙看着谢青元,摇了摇头,“主上,你这是嫌我烦了吗?就因为那个自称救了你的姑娘?”
“什么是自称,她是救了我。但你——那个时候我在雪地里昏迷了之后的具体事情,你似乎从未和我说过。每次我问你的时候,你都是在敷衍。”谢青元的目光变得锐利,青鸢下意识躲闪。
“那个时候我也几近昏迷,受了惊吓又过去了这么久,怎么记得清楚。”青鸢嗫嚅道。
“我母亲都没能够活下来。”谢青元道。
他有话要问,但自己心里迈不过这个坎,却终究没有问出口。
江皎云带着谢青元的腰牌回去,这腰牌上写了字,但江皎云知道这不是繁体字,也看不出来写的到底是什么。
她仅仅从自己个人的观感来看,腰牌的分量是毋庸置疑的。腰牌一定会根据一个人的身份而提升它的精美,江皎云仔细看手里的东西,不仅有浮雕,还有暗纹,如果忽略它腰牌的身份堪称是工艺品了。
这样的东西拿在手里,江皎云都觉得它的分量比它自身分量重了几分。
江皎云回到家里的时候,江大安还是心乱如麻。
他确实被儿子们拦住了没有把江刘氏带回来,但他有预感,江刘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皎云去清点了种子,才走到了江大安的面前,轻声说道:“爹,我回来了。”
江大安看江皎云,一眼三叹息,眉头锁的更紧了。
“她好歹也是我奶奶,不至于真的去报官吧。”江皎云眨着眼,问道。
这话再一次刺痛了江大安,其实江皎云心里清楚,但她就是故意用这样的话,来刺激江大安。
看着默不作声的江大安,江皎云心里也有了分寸。
“爹,其实你……”
“都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哪个是江大安?”
忽然有人一脚踹开了门,冲着院子里的人嚷叫。
江大安蓦然抬起头,眼里满都是惊恐。
“好啊,不孝顺的东西,自己住大宅子,却把亲娘留在了猪圈,真不是东西。”来人又啐了一口,径直朝着江大安走了过来。
江皎云知道这个时候反抗便是死路一条,她对于谢青元的腰牌并不是十分的放心,但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赌一把。
那官吏还没有抓江大安,江大安已经吓得哆嗦,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江皎云看了江大安一眼,径直走到了那官吏的面前,对他说道:“奶奶去报官是因为我的缘故,于情于理我也应该跟着去。”
官吏瞥了一眼面前半大不小的小丫头,嗤笑了一声,“行啊,你要走就一起带走。”他话音落下,江大安已经被人铐了起来。
念在江皎云年纪小,却只让她跟着了。
除了江大安,赵若兰那些人也没有放过。
一大家子人被羁押到了官府,县令已经在堂上坐着,下面跪着的是贼眉鼠眼的江刘氏。江二牛也和江刘氏一样的表情,势在必得的意味十足。
江大安是连江刘氏看都不愿意去看一眼的,他直直跪在了县令面前,却一言不发。
“升堂!”
江皎云刚刚跪稳,县令便施令。棍子在地上有节奏的戳动,两派人齐齐喊道:“威武——”
县令还没有开口,江大安却已经把头磕在了地上,对县令道:“官爷,我认罪,我认罪,只求你放过我这一家老小,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和他们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