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兴来酒楼,却到底与二皇子联系在了一起。江皎云有想过抢生意也许是青鸢的包袱,但这个说法显然站不住脚,他们没有必要浪费如此多的人力与物力在她一个没有什么作用的人身上。
撇开了这个假设,江皎云一时间无比为难了起来,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里的人不认识江皎云,但江皎云不确定再往后会不会遇到青鸢。是江皎云的出现,拆穿了这么久以来青鸢的阴谋,那个女人自然是不会放过江皎云的。
然而如此一来,她却有了好的念头,既然能够再一次被青鸢牵扯进来,或许可以遇到谢青元。
他们被安排在了一个大房子,本就不大的屋子,却是十二个人一同居住,显得无比拥挤。
屋子里有新人也有旧人,但之前就在这里的人却无一不看起来面容憔悴。
江皎云和一起来的六个男人住下,他们一到屋子里,便开始脱衣服,汗臭味到处都是。
老人看了一眼新人,都开始露出怪异的笑,笑得江皎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看,还是有人被骗到这里来。小伙子们,你们可要好好珍惜现在啊。”他们说着,便开始笑出了声。
江皎云看着那几个人,从他们的面容她的确是猜不出来这几个人的年龄。但江皎云总觉得,他们绝没有他们面容看起来这么大。
“大叔,我想问一下,您今年多大岁数了?”江皎云好奇问道。
和她一起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也有十几岁的。她下意识觉得,这花园应当没有多长时间,但是来到这里做工的都是青壮年,因而这几个旧人看起来便格格不入了。
他们看起来应当已经是三十多岁将近四十岁的,笑起来的时候,满嘴黄牙,脸上满都是皱纹。
“我和你们说,这花可是吸食人的精气的。要不了多久,你们就和我一样了。”男人没有直接回答江皎云的问题,拐弯抹角说了这么一句。
江皎云只是知道这花的香气是有毒的,这男人变成这样,也不知是不是花的缘故。
没有人认真听男人说什么,男人也无所谓地笑着,江皎云怎么都放松不下来。
夜里的时候,江皎云翻来覆去睡不着。人一多,屋子里又没有开窗子,自然觉得闷热,哪怕现在还不是闷热的季节。
她在汗臭味里起身,出了门,在门前坐着。
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她一巴掌,江皎云吓了一跳,匆忙回头并站了起来,背后的人做了噤声的动作,她才放松下来,但依旧心有余悸。
“大叔,您怎么也出来了。”江皎云客气的说道。
“你这小鬼头,怎么这般客气。看起来也是利益熏心了吧,才到了这个地方来。”大叔说着,在门前坐下。
江皎云才重新坐下了,她满腹的疑惑,除了这个男人,便没有人可以给她解答。江皎云自然不能够错过这个机会,很快和这大叔攀谈了起来,“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算起来,似乎有五年的时间了吧。”大叔吸了一口气,看着远处的山。
江皎云心情复杂,喃喃道:“所以那些人养这种害人的东西,已经有五年时间了么。”
“你知道?”大叔错愕的看着江皎云。
已经呆了五年时间的人,哪怕他们不知道这花是做什么用的,但也能够看出来不是什么好东西了,江皎云自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道:“自然,我正是知道这花是害人的东西,才想要过来一探究竟的。不过开始没有想这么多,丝毫没有料到他们会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
那大叔的表情十足的悲愤,似乎是有满腹的话要和江皎云说,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年轻人啊,还是年轻,你又何必掺和到这种事情里来。你没有发现,你来的时候他们是什么都没有问过你,看到你是个活人就带过来了。但你是不知道,一旦到了这里来,可就永远走不掉了。现在是没有什么不好的,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什么是绝望。”
江皎云去看他的眸子的时候,的的确确是绝望了,眸子里死灰一片,没有一点光亮。
她低下了头,的确是冲动用事了,后面的一切,已经不在她能够控制的范围内。
“所以说,外面的守卫是看着我们不让我们离开的?说实话,我没有想过我会困在这里。”江皎云要知道更多,便把她开酒楼,以及他们的酒楼被另一家酒楼用了这种东西控制别的的胃口,继而抢走了生意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这大叔。
原本死寂的眸子,却在听了江皎云说了这些以后,有火花一闪而过。
他不再干坐着,猛地站了起来,篡着拳头怒道:“果然是开始毒害无辜的人了吗,造孽,真是造孽!你不知道的,这里原本只是给那些花天酒地的公子,让他们堕落,吸走他们的钱,但也仅仅是这样。可是他们现在是想要让我国家堕落,毒害百姓啊!”
这的确是江皎云不知道的,他们已经有了自己完整的产业链了,而且开始大面积推广。
她忽然想到了二皇子,既然与二皇子有关,便有了不可撼动的靠山,自然不会受到打击。
自己坑害自己国土上的人,江皎云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想要成为以一国之君的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即便知道,但江皎云没有说穿。她的心里有自己的向往,哪怕所有人都说他们再也出不去了,江皎云也不会放弃离开这里的念头。
与那大叔闲谈完毕,江皎云已经丧失了入睡的能力,等待第二日到来。
第一天的工作要轻松许多,其实其他人也没有那么辛苦。大家几乎是同时接受了这里的生活,哪怕出不去也无人理会。只有知道内幕的人,无声无息默哀。
捱过了这一日,江皎云以为无趣的生活要结束了,她打算继续去周围勘测的时候,那个最不想见到的人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