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便是许翠花的哀嚎,和江刘氏的哭诉。
但他们的哭诉没有用,一切情面在势力面前都是虚妄,即便是真正的感情牌,此刻也打不动了。
很快小吏提着板子,又架起江二牛打。江二牛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赵若兰和江大安都不忍心去看,江皎云却云淡风轻站在一边。
不过是五十大板,已经是很轻的处罚了,即便江皎云也没有想过要更多。
这一切都是江刘氏咎由自取,她也理所应当自食恶果。
外面已经站了许多围观的人,他们是知道县令不管真相是什么,只要做娘的去告儿子,就一定能够成功。不过真的来告儿子的,大多却都是无恶不作,根本不配叫娘的人。
他们并不知道江皎云拿了腰牌给县令看的事情,只一群人嘀咕,一定是这老太婆做的事情坏到县令自己都没有办法治儿子的罪了才如此,也不同情江刘氏。
打完了江二牛,江二牛已经是废人一个,连站都站不起,很快被小吏扔了出去。
围观的人也紧跟着躲到了一边,生怕这一家子的晦气传到了自己身上。
“要我说啊,肯定是这老婆子要她儿子下煤矿,孙女去窑子,钱全部自己花了才这样的。”
“要我说,肯定还有更可恶的。你知道吗,他们那穷山沟里饿了可是吃人的。”
“是吗,那这老婆子别是把自己的孙儿都给吃了。”
那些人叽叽喳喳,越说越玄乎,更没有人敢接近江刘氏了。
江刘氏披头散发抱着江二牛就哭,却被江二牛一把推开,指着江刘氏的鼻子骂:“都是因为你,你说来告江大安,他家里的钱和房就都是我们的了,结果现在倒好,我被打成了残废!”
江二牛的声音过于高,周围一片哗然。
他这一嗓子,那些人胡说八道的猜测在自己心里都成了真了,更没有人同情他们的遭遇。
哪怕周围的人江刘氏不认识,却也是要脸的,她决不允许自己在这些人面前丢脸。
也顾不上自己被儿子指责了一通,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拉着江二牛就要走。
小吏也出来赶人,没有了热闹,围观群众也散了。
江皎云站在大堂中央,心里压着的大石头突然松了。
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江皎云,以后他们再也不用受江刘氏的压榨,江大安也不必再畏惧江刘氏。
师爷亲自下来,走到了江皎云的面前,笑着说道:“使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没有认出来姑娘。”
江皎云瞥了一眼师爷,哪怕她是天仙,怕是也没有这块骠骑大将军的腰牌好使。
师爷见江皎云不回话,继续道:“官爷说了,这一次是他开始判断有误,就给姑娘赔个不是,能够请姑娘赏脸吃个饭,官爷也想见一见大将军。”
这人变脸,可要比翻书快得多。
江皎云不理会师爷的邀请,摆了摆手,道:“大将军岂是一般人想见就见的。”
县令自己心里也清楚他不过是一般的县令罢了,哪里有那么大的面子让大将军见他,才只好作罢。来的时候是小吏叉着他们来的,现在要离去,确实县令恭恭敬敬送行,说来江皎云竟觉得无比讽刺。
出了衙门,走了许久赵若兰才把自己心里的疑惑告诉了江皎云。
自始至终,赵若兰都没有相信江皎云遇到了什么贵人。女人的心思总是缜密的,赵若兰发现了不对劲,便要和江皎云一问究竟。
看到赵若兰疑惑的神色,江皎云也没有想要告诉赵若兰,怕她知道了又担惊受怕。
“阿云,你说的那个什么大将军,可是真的?”
赵若兰一问出口,江大安也看着江皎云,停了下来。
江皎云笑道:“娘真觉得我有那个本事,找到什么大将军?不过是从小摊捡了个腰牌,吓唬吓唬这狗官罢了。”
赵若兰吓了一跳,急忙去捂江皎云的嘴,“阿云,你知不知道这要是被人发现了是死罪!”
江皎云当然知道,但是江皎云不害怕,她有底气这腰牌是真的。
但她还没有解释,赵若兰却又道:“以后不许把这腰牌拿出来了,知道没有,这一次就算了,毕竟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江皎云乖巧地点了点头,她知道应当也不会再有把腰牌亮出来的机会。
江成和江河早已经在候着了,江红珠更是泪眼汪汪。
但见三个人平安回来,等着的人才喜笑颜开。
江皎云过去抱了抱江红珠,安慰道:“哭什么啊,我们这不是回来了。有姐姐在,一定不会让大家受委屈的!”
“这次确实是阿云的功劳。”江大安道。
江成扬了扬手里的种子,“那这种子该怎么办?”
“明天继续种地!”
虽然江大安已经有许多年没有接触过土地,几乎忘记自己是个农村人了,但对于种地的技巧他还是懂的。
处理好了种子,家里人都没有闲着,一起下田,不过一天的时间,便处理好了田地里的事物。
回到养殖场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
早晨江皎云刚刚跨进了门,便看到王大娘跑了过来,还带着哭腔。
她一见到江皎云,便一把抓住了江皎云的衣服,哭诉道:“阿云姑娘,我们的鸡蛋都被人敲碎了!”
江皎云怔了一下,看着王大娘。王大娘不等江皎云反应过来,便拉着她到了屋子里面。王大娘特意找到了一个大盆,盆子里面放着碎了的鸡蛋液,还沾着泥土。
这些不仅仅是用来出售的鸡蛋,还有一些用来孵小鸡的,小鸡的雏形也已经有了。
江皎云心里一阵痛惜,她看着鸡蛋液,却命令自己冷静下来,问道:“王大娘,可有抓到是谁?”
王大娘摇了摇头,“我今天早上一觉睡醒,来捡鸡蛋的时候,就看到所有的鸡蛋都碎了一地。”
看来来者不善,是抱着要报复的心态来的。
即便不知道是谁,江皎云心里却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名字。
除了那一家,她实在想不出谁还有如此大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