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超市回来一路回到家，林清麦不想跟战妄干巴巴就这么呆在家里，更不想跟他再聊起两人之间的任何事情，卷起袖子打扫卫生。
战老爷子以死相逼，战妄这才妥协跟她离婚，没有闹上法庭，对大家来说都少了很多麻烦。
一个上午，林清麦不管干什么，战妄都跟着。
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直勾勾的眼神盯的林清麦浑身不舒服。
中午，林清麦在厨房门口停下脚步：“我要做午饭，你别跟进来了，”
战妄抬腿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把食材一样一样拿出来，分类，清洗。
林清麦怔怔的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厨房里的战妄，黑色西裤白色衬衫，挽着袖子弯着腰在水池边，仔细的清洗着蔬菜。
这么专注的样子，一点都没有不耐烦。
林清麦怔在厨房门口看了好一会儿，这是她印象里战妄第一次下厨。
林清麦过来接战妄手里的西红柿：“还是我来吧，”
冷不丁的被战妄握住双手，林清麦想抽回手，被战妄握的更紧。
战妄偏头，两人近距离的鼻尖几乎都能触碰到一起。
本能的偏头躲开战妄灼热的呼吸，林清麦用力抽回手：“我煮饭，”
就这样，两人背对背一人一边，战妄跟林清麦一起做午饭。
最简单的三菜一汤，一顿饭两人吃了快一个小时，愣是一点没动。
林清麦端着碗筷，终于对上战妄直勾勾的眼睛：“不合口味吗？”
林清麦话音未落，战妄端起碗筷大口吃饭。
看着战妄红着眼尾，狼吞虎咽的样子，林清麦心里闷的发慌。
不知不觉，湿了眼眶。
就在这时，林清麦的手机响了。
“我去接个电话，”林清麦终于有借口出了餐厅。
客厅露天阳台，林清麦接了姜莱的电话。
电话里，姜莱的声音明显激动：“麦姐，我今天给慕家主施针的时候，他有反应了！”
林清麦捂住听话筒下意识转身看了眼餐厅方向，走到阳台一头：“我知道了，莱莱你多费电心思，我现在不方便回去，暂时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了，他在，”
电话那端的姜莱秒懂了林清麦的话：“麦姐你放心忙你的，这边我盯着，”
挂了电话好半晌，心脏还是止不住狂跳着。
林清麦双手用力按压在胸口，不停的深呼吸。
只要慕枫能醒过来，她就可以知道她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了！
如果她的亲生父亲还活着，她就有了真正的家，她跟女儿也就有了退路。
站在楼梯阳台，俯瞰京市的车水马龙，林清麦豁然开朗。
“谁打来的？”战妄的声音冷不丁在林清麦身后响起，林清麦被吓的倒抽一口凉气。
转身，战妄的人已经到了她跟前。
战妄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让林清麦皱眉，怪不得刚才接电话的时候没有看到他在餐厅，原来他去抽烟了。
“姜莱，”林清麦淡淡回了一句。
双手被战妄再次握住，林清麦试着想抽回，战妄深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小麦，我们聊聊，”
战妄拉着林清麦回到客厅，把林清麦摁坐在自己身边，林清麦不动声色的往一边挪了点，战妄往林清麦身边又靠了点。
两米长的沙发林清麦挪到了另一头，战妄跟到了另一头。
见林清麦无处可躲，战妄枕着林清麦的腿躺了下来。
“让我躺会儿，”战妄闭着眼睛感觉到林清麦一直在躲避他，枕着林清麦的腿拉着林清麦的双手放在自己太阳穴旁：“我头疼，帮我揉一下，”
林清麦没有拒绝，任由战妄枕着她腿上，给战妄揉着太阳穴。
战妄好半天没有动，他知道，这是他答应离婚换来的短暂平静。
“我答应离婚，是因为爷爷，”战妄闷闷的声音开口，依旧闭着眼睛：“爷爷他没有多少日子了，等爷爷去世后我会处理好一切，不会再发生三年前那样的事情了，”
林清麦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她知道，他也有不得已。
战妄抬眸，握住林清麦的手：“至于那个孩子...我下不了手，是去是留，你说了算！”
偌大的客厅里，只有战妄闷闷的声音：“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抛下我的，我的心你看的最清楚，我给你时间我不逼你，”
战妄用‘抛下’这种难过的字眼，听的林清麦心里一阵闷痛。
明明被抛下的，是她跟女儿。
“我不想说这些，”林清麦打断谈话：“先把婚离了，我想一个人冷静一段时间，你应该听爷爷的话，把慕雪娶了，让他老人家安心的走，”
那个孩子是她跟战妄之间永远跨越不了障碍，就算送去国外，他依旧存在。
战妄乖乖闭嘴，侧过身躺在沙发上，单手握住林清麦的手靠在自己的侧脸：“我都听你的...”
林清麦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任由战妄枕着她的腿躺在她的身边。
成年人的世界，多数都是不如意。
林清麦陷入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回神的时候发现，战妄居然睡着了。
沉睡中的他眉心紧锁薄唇紧闭，握住她的手一直很有力道，生怕她随时会走掉一样。
他看起来，真的很累，很累。
眼眶突然一阵发酸，林清麦赶紧仰头。
她对战妄的感情，已经刻进了她的骨血。
心疼他的心，可以隐藏，但无法控制。
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住心底涌上来的难过，林清麦起身给战妄拿了一个薄毯给他盖上。
傍晚，战妄闻着饭菜的香味醒来。
视线落在身上的薄毯上，眼神慢慢变的温柔。
听到门铃声，战妄起身去开门。
收了东西放进餐厅，进来厨房拿下林清麦手里还没有解冻的食材放回冰箱：“去洗手，剩下的我来弄，”
林清麦没有多问，两人最后一顿散火饭，他想弄就让他弄。
去了趟洗手间回来，餐桌上多了鲜花蜡烛，还有生日蛋糕。
林清麦疑惑的眼神看向战妄：“为什么买蛋糕？”
她的生日在下月，战妄的生日在冬天。
战妄点燃了蜡烛，关了灯：“下个月是你生日，我知道你不会给我这个机会，所以今天我想提前给你过，”
“谢谢，”林清麦低头，声线有点低。
战妄：“蜡烛你来吹，愿望我替你许，”
林清麦：“为什么？”
战妄：“没有为什么，”
他怕离婚后，她走丢了，迷路了，不肯回家。
漆黑的餐厅里，生日蛋糕上烛火摇曳，林清麦倾身吹蜡烛，战妄双手合十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