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朱珠拦住了姜莱的去路。
林清麦上前,跟温柠两人把姜莱护在身后,温柠怒目圆睁:“朱珠姐,这是我们给哥好不容易请来的医生,你让开!”
朱珠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不怀好意的视线在姜莱身上来回打转:“这么漂亮的小丫头,温柠你确定她是来给你哥‘看诊’的?”
温柠到底单纯了些:“不然呢?!”
温柠没有听懂,林清麦跟姜莱全懂了。
温时蕴是温家唯一的继承人,他现在身体残疾久坐轮椅,温家给他找个女人传宗接代不奇怪。
这个女人很显然,是误会姜莱了。
“朱珠,”温柠的妈妈过来,很显然站在了姜莱这一边:“姜小姐是我们家好不容易请过来的,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温柠的妈妈冷着脸下了逐客令,朱珠面上挂不住,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先进去看看,”姜莱转身给了大家一个静音的眼神,鼓起勇气进了房间。
房间的光线很暗,所有的窗帘都是放下来的,房间里被砸的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姜莱小心的找着插脚的地方,从起居室到了卧室门口。
落地窗前,一个男人安静的坐在轮椅上。
简单的灰色衬衫黑色西裤,即使坐在那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但是浑身散发的压迫感让姜莱忍不住紧张。
“温先生大可不必这样,你现在所遭受的蹉跎,也许是以另一种姿势的重生也说不定,”姜莱弯腰捡起地上被摔了碎屏的男士手机轻轻放在桌台:“只要你的心脏时刻保持震动,总会有人等你共鸣,”
“跌落谷底的人,不配再拥有阳光,也没资格让任何人为我等待,”温时蕴终于肯开口。
温柔的声音更像是一种教养,带着几分薄凉,几分压抑。
终于等到温时蕴开口,姜莱大着胆子拉开窗帘让光线透进来:“发光不是太阳的权利,在海底也能仰头望着月亮,过去的意义是为了构成你的现在,不是为了困住你自己,”
窗帘打开,房间里亮了起来,姜莱小心翼翼走到轮椅跟前。
目光相撞,姜莱心脏差点跳漏了半拍,这眼神还是跟四年前一样,让人看一眼都终生难忘。
温时蕴犀利的深眸上下打量着姜莱:“你确定能治好我的腿?”
姜莱:“虽然我不能保证,但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温先生也不能放弃,你不想你妈妈给我白跪那一下吧,”
姜莱故意说他的妈妈给她下跪,希望他能为了亲人振作清醒。
温时蕴喉结滚动薄唇紧闭,刀削般的五官一双深眸不停闪烁。
“我先叫人进来收拾一下,”姜莱收回视线,转身出了房间。
未婚妻闹分手刚离开,他能快速冷静平复下来,他应该是一个情绪很稳定的人。
“莱莱,”林清麦等在走廊,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道门。
姜莱拉着林清麦的手暗暗松了口气:“麦姐我没事,我留下来等下给他下针试试,你不用等我了,”
林清麦长舒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温时蕴都是清衍的亲生父亲,姜莱能答应给温时蕴治疗,最好不过。
林清麦跟大家打了招呼离开,姜莱的视线落在温柠跟她的父母身上:“我答应尽量治疗温先生的腿,但是我有条件,”
温柠的父母:“姜小姐请说,”
姜莱:“你们温家要答应我一件事,至于什么事我现在没想好,但是你们放心,不违法不违背做人的基本道德,”
虽然相比四年前她成长了很多,但是跟温家相比较,她什么也不是,她必须利用这次机会给她自己跟儿子留一条退路。
—
下午一点半,林清麦准备出门去民政局。
“我开车顺道把你送过去,”查尔斯从楼上下来,摇着手里的车钥匙。
林清麦围着查尔斯足足饶了三圈才停下脚步:“穿的这么正式,准备去哪?”
查尔斯给了林清麦一个暧昧的眼神:“怎么样,是不是很像新郎官?”
林清麦瘪瘪嘴连吐槽都省了,转身出了客厅。
查尔斯刚要追,大腿被年年抱住:“舅舅,带我出去玩~”
查尔斯一双混血的棕眸三百六十度打转,抱起年年眼珠子一转一个坏主意。
林清麦前脚出门,查尔斯后脚带着年年出了门。
两点整,林清麦卡着点到了民政局门口。
下了车,发现战妄早到了。
来的时候还担心战妄会不会有可能不来,想起自己刚才的担心,林清麦嘴角一抹自嘲。
“早上走了怎么不叫我?”林清麦下车,战妄已经到了跟前,那眼底是无限温柔。
想起昨晚酒后乱性跟战妄荒唐的一夜,林清麦耳根一阵发热。
关上车门一声不坑朝民政局门口走去。
“生气了?”战妄拉住林清麦凑到跟前:“昨晚...”
林清麦抽回收:“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没睡过,”
林清麦尽可能的云淡风轻。
她跟战妄之间,已经不能用生不生气来形容了,她来是跟战妄离婚的,不是讨论昨夜两人睡觉的事。
“走吧,快点办完我还要回去,”林清麦走在前面,故意忽略掉战妄眼底翻涌的情绪。
“等等,”战妄慢慢僵硬了五官,再次拽住林清麦。
林清麦转身对上战妄的眸子,轻易捕捉到了他眼底的迟疑。
眼神一阵闪烁,林清麦缓和了态度,软了声音:“男子汉做事不要婆婆妈妈的,爷爷还在医院里等你呢,离了婚我们又不是仇人,进去吧,”
战妄锁定住林清麦的眼神满是不确定:“说好的,我们离婚只是为了爷爷,只是给彼此一个冷静期,你不会不理我?”
林清麦不着痕迹收回视线,主动拽着战妄朝民政局里走去:“是,我说过的话我永远承认,走吧,”
战妄是被林清麦拽着进的民政局。
民政局的员工看着林清麦连哄带拽着把战妄摁在椅子上,哄孩子似的哄着战妄掏出了证件,看的一愣一愣的。
林清麦屏蔽掉所有人异样的眼神,把自己的证件拿了出来。
她必须先哄着战妄把婚离了。
看着工作人员熟练的流程准备在离婚证上盖章,林清麦脊背僵直的厉害。
放在腿上的手被战妄无声握紧,林清麦偏头对上战妄不知何时红的眼尾。
战妄:“小麦,我们能不能...不离了?”
林清麦硬着头皮继续哄着:“没事,只是冷静期,我们...”
“妈妈~”
“咯咯咯~”
奶甜奶甜的声音在林清麦身后响起,林清麦惊的转身:女儿年年正笑着张开双臂朝她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