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项凡基本都在小茅房内闭关苦修。除了偶尔出门补充些清水和换洗衣物外，他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到了修炼和画符之中。
《小四象功》的运转日益纯熟。现在，他已经能在两个时辰内轻松运转数个周天。金、木、水、火四种属性的灵气，在他体内按照特定的轨迹流转，形成了一个微型的、生生不息的小循环。
每一次循环，都能带来一丝微弱却清晰可感的灵力增长。这种增长速度，比起之前修炼《黄庭经》时，简直是天壤之别！
“呼……”项凡缓缓收功，吐出一口带着淡淡杂质气息的浊气，感受着丹田内那比一个月前壮大了数倍的灵力气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炼气一层巅峰！
距离突破炼气二层，只剩下最后一道薄薄的屏障，仿佛捅破一层窗户纸那么简单。他有预感，最多再过一个月，甚至可能更快，他就能顺利晋级！
这不仅仅是功法的功劳。那一百斤小溪灵米也功不可没。
每天三顿，每顿三大婉灵米饭，雷打不动。虽然入口时灵气温和，远不如丹药那般立竿见影，但胜在细水长流。灵米蕴含的精纯灵气，潜移默化地滋养着他的肉身，减少了他吸收天地灵气时的杂质，使得《小四象功》的运转更加顺畅，效率也更高。
“二十块下品灵石，花得值！”项凡拍了拍肚子，感受着体内暖洋洋的气流。现在他储物袋里的小溪灵米已经消耗了近七八成，灵石也只剩下三十来块。
修炼果然是个吞金兽，这还是在他没嗑药的情况下。若是换了那些宗门弟子或者修仙家族的子弟，恐怕这点资源连塞牙缝都不够。
除了修为的提升，另一个显著的进步体现在画符上。
经过这一个月的不懈练习，他购买的那一百张符纸已经消耗殆尽，另外还外出几次购买灵符。
最初的成功率十张里能成功一张。但随着练习次数的增加，失败经验的积累，他的洁身符成功率，已经稳定在了四成左右！
这其中，还有一个他意外发现，就是使用神识空间的“小窍门”。
当他将全部心神沉浸在那段记忆中，试图“代入”那位家族长老的视角时，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神识真的和记忆中的家族长老融合。
亲身体验那灵力如何在指尖流转，朱砂如何在符纸上勾勒出玄奥的纹路，感受那每一笔的轻重缓急，每一处转折的灵力变化。
这种“身临其境”的模仿比在旁反复观看的效果还要大！
他能更加清晰地对比出自己画符时的错误之处：哪里灵力输出不稳，哪里笔画衔接生涩，哪里对符文的理解有偏差……
通过在这种“神识空间”里反复“练习”和纠正，再回到现实中动手绘制，他的进步异常的快！
经过一个月的努力，他手中积攒了四十张绘制成功的洁身符。
“算算日子，明天正好是坊市的开市日。”可以把这四十张洁身符卖掉，再多买点灵米和符纸。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项凡便收拾妥当，离开了闲云居。
今天的坊市，似乎比往常要热闹许多。天才刚亮，街道上的人流就已经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其中大部分都是和他一样的低阶散修，行色匆匆。
“怪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人这么多？”项凡心中嘀咕着，找了个相对偏僻的角落，学着其他摆摊修士的样子，将一块破布铺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四十张洁身符摆放整齐。
刚摆好摊，旁边一个同样是卖符箓的摊主就凑了过来，是个贼眉鼠眼的中年人。
“哟，兄弟，新来的？卖洁身符啊？”中年人扫了一眼项凡摊位上的符箓，嘿嘿一笑，“看你这符品相还不错，灵光内敛，手法可以啊。”
“侥幸，侥幸。”项凡客气地应付着。
“不过兄弟，”中年人压低声音，“你这价格……打算怎么卖？现在行情可变了。”
“哦？怎么说？”项凡心中一动。
“嘿，你还不知道？”中年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现在洁身符不好卖了，价格跌了！以前还能一块灵石一张，现在嘛……喏，那边几个摊子，都是一块下品灵石两张了！”
项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几个摊位上都竖着小牌子，清晰地写着“洁身符，一块灵石两张”。
他顿时傻眼了。
一块灵石两张？那他这四十张符，岂不是只能卖二十块灵石？辛辛苦苦画了一个月，就值这点钱？
“妈的，卷起来了是吧！”项凡心里暗骂，脸上却不动声色，“多谢道兄告知。”
中年人见他反应平淡，有些无趣地撇撇嘴，回到了自己的摊位。
虽然价格腰斩，但项凡还是得卖。不卖就得饿肚子，修炼也得停滞。
他索性也写了个小牌子：“洁身符，量大管饱，一块灵石两张！”
出乎他意料的是，虽然价格跌了，但今天的生意却异常火爆！
人流实在太大了！
不断有修士经过他的摊位，看到洁身符的价格，几乎没什么犹豫就掏灵石购买。洁身符虽然是最基础的符箓，但胜在实用，清洁身体，去除异味，对于经常在外奔波或者居住环境不佳的低阶修士来说，消耗量一直不小。
“给我来十张！”
“还有吗？我全要了！”
“道友，快点快点，赶时间！”
项凡手忙脚乱地收灵石，递符箓，几乎没有停歇的空隙。不到半个时辰，他带来的四十张洁身符就被抢购一空！
“哗啦——”项凡将二十块下品灵石收进储物袋，看着空空如也的布摊，长舒了一口气。虽然赚得比预想中少了一半，但总算是回了本，还有了购买下一批符纸和灵米的启动资金。
只是，他心中突然有些疑惑。
今天这坊市到底是怎么回事？人流量比平时大了好几倍，而且看大家的样子，似乎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赶？连洁身符这种低端货都这么抢手？
就在他准备收摊离开，先去买灵米时，旁边几个刚买完符箓的修士的议论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快点快点！清溪谷的讲道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去晚了连站的地方都没了！”一个年轻修士催促着同伴。
“是啊，五年才一次，这次听说来的是筑基期的前辈亲自讲法，机会难得啊！”另一个修士满脸兴奋。
“要是能从前辈的讲道中悟到一星半点，说不定就能突破瓶颈了！”
“清溪谷……讲道会？”项凡竖起了耳朵，心头一震。
清溪谷！又是清溪谷！
没想到，这个附近数一数二的势力，竟然还会在小溪坊市举办免费的讲道会？而且是五年一次？还是筑基期长老主讲？
这可是难得一次机会！
对于他们这些底层散修来说，平日里能接触到的最高修为者，可能就是坊市里那些炼气后期的管事或者店铺老板。想要得到高阶修士的指点，简直是痴人说梦。
功法、法术或许可以用灵石买到，但修炼经验、瓶颈突破的诀窍、对大道法则的感悟，这些东西，往往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或者被各大势力敝帚自珍，轻易不会外传。
清溪谷的免费讲道会，无疑是给他们这些无门无派的散修，一次机缘！
难怪今天坊市这么多人！难怪连洁身符都卖得这么快！大家都是赶着去听讲道会的！
“我靠！差点错过！”项凡心中一阵后怕，也顾不上先去买灵米了，连忙收好东西，随着人流的方向，快步朝着坊市中心的广场赶去。
越靠近广场，人越多。
远远地，他已经能看到广场中央搭建起了一个简易的高台。高台上空无一人，但台下早已是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头。
修士们或席地而坐，或三五成群地站着，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朝着高台的方向望去，神情肃穆，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期待。
项凡好不容易挤到了广场边缘，放眼望去，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坐下的空隙，连站着的地方都显得拥挤不堪。
“来晚了……”项凡有些懊恼，但也无可奈何。他只能找了个相对空旷一点的角落，盘膝坐了下来。
就在他刚刚坐定，调整好呼吸时。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如同温和的潮水般，从高台方向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广场。
原本有些嘈杂的广场，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修士，包括项凡在内，都看向高台，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高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