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凡将脑海中那个“杀人放火来钱快”的危险念头掐灭。
他深知，这种横财来得快，去得也快，更重要的是，极易招来杀身之祸。
这次若非琉剑真人恰好出现，光是那个江家老祖，就够他喝一壶的。
他的目光落在了从那宫装女修手中得来的本命法宝上。
那是一柄通体艳红，宛如鲜血凝成的飞剑，剑身上刻着两个娟秀的古篆——娟红。
剑主已死，此刻的“娟红”剑锋芒内敛，但项凡的神识轻轻一触，依旧能感受到那股几乎要刺破神魂的锐利。
“三重禁制法宝。”
项凡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怪不得那女修的剑光如此凌厉，若非琉剑真人那神出鬼没的一记偷袭，自己想要拿下她，恐怕还要再多费数倍的功夫。
没有犹豫，他当即盘膝坐下，一道道法诀打入“娟红”剑中，开始炼化。
这等有主之物，灵络早已被原主的神魂印记塑造成了固定的形状，外人想要完全掌控，除非回炉重铸，否则总会有些许滞涩。
但项凡不在乎。
能用就行。
即便威能会打些折扣，可一件三重禁制的法宝，足以对一二重禁制的法宝形成碾压之势。
不过半个时辰，“娟红”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剑身灵光大放，自动悬浮于项凡身前。
成了。
项凡心念一动，尝试着操控这柄飞剑。
果然，比起与自己神魂相连的“辰星镜”，操控“娟红”时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滞涩感，仿佛隔着一层薄纱。
但他并不介意，只要不影响斗法，这点瑕疵可以忽略不计。
嗡！
“娟红”剑在他意念驱使下，如一条灵动的红鱼，在山谷中肆意游弋。
剑光吞吐，化作一道道艳红的光影，凛冽的剑气收发由心。
不过片刻功夫，坚硬的岩壁便被他轻而易举地挖出了一个“三房两厅”的临时洞府。
“好看又好用。”
项凡满意地点了点头，收起飞剑，这才将那位江家老祖的储物袋打开。
里面的东西不算多，除了四万余枚灵石和一些零散的灵矿材料外，剩下的便是一些一二阶的固本培元类丹药。
看得出来，西境灵物匮乏，即便是金丹真人，日子也过得不算宽裕。
将这些东西清点完毕，估摸着也能卖个万把灵石，项凡心中波澜不惊。
接下来的三个多月，项凡展现出了他一贯的谨慎。
他没有走直线返回南蛮，而是通过场景回溯，不断确认前方数里内是否有人烟，绕开了一切可能存在的修士和凡人城镇。
途中，他还特意去了一趟毒虫谷。
当初他放出的那批虫群，如今已经彻底占据了这片山谷，甚至开始向外扩张，将方圆数十里都化作了一片生人勿近的毒域。
可以预见，在未来的数十年甚至上百年里，这里都将是一处人人谈之色变的险地。
如此一来，那座传送阵被发现的风险，便被降到了最低。
回到御水阁，他也是七绕八绕，故意在坊市中转了几圈，抹去所有可能被有心人推算出行踪的痕迹，这才返回自己的洞府。
之后的日子，项凡再度进入了深居简出的闭关状态。
除了偶尔外出，参加一些商会举办的丹药竞拍会，其余时间，他都待在洞府中，不是炼化丹药，便是参悟那部《真罗虚眼术》。
期间，也有不少同阶修士前来拜访，都被他以闭关为由，一一推辞。
在这种心无旁骛的苦修之下，他的《真罗虚眼术》进境飞快，照这个速度，不出一年，便可将第一层彻底练成。
半年后。
静室之内，项凡盘膝而坐，周身紫焰大作，一股远超以往的炽热气息轰然爆发！
“控炎诀，第二层！”
项凡猛地睁开双眼，眼中满是喜色。
然而，下一刻，他的脸色就变了。
失控的紫息幽火如同一头脱缰的野马，瞬间席卷了整个静室，将他耗费不少心血布置的阵法和家具烧了个一干二净。
“夫君！”
静室大门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推开，钟海玲快步走了进来，看到一片狼藉的静室，脸上写满了担忧。
“我没事。”项凡摆了摆手，示意她安心。
他心神沉入丹田，仔细感受着“控炎诀”突破后的变化。
这一感受，让他脸上的喜色更浓。
突破到第二层的“控炎诀”，锤炼灵火的效果何止倍增！
如今紫息幽火煅烧真元的效率，几乎不亚于当初修炼“四灵诀”时，灵气被纯化的效果。
这意味着，他可以随时随地提纯自身的真元，夯实根基。
然而，喜悦过后，一股凝重涌上心头。
他发现，随着真元纯度的大幅提升，丹田气海内的真元总量，竟然肉眼可见地缩水了一圈。
换言之，他的修为，退步了。
从结丹初期的境界，隐隐有跌落回假丹境的趋势。
这……
项凡陷入了沉思。
是继续锤炼真元，追求极致的根基，还是暂时停下，先将修为提上去？
一番权衡之后，他很快做出了决定。
先提升修为！
如今并无迫在眉睫的外部危机，当务之急，是尽快将修为提升至结丹初期圆满，为冲击中期做准备。
至于提纯真元，完全可以等到修为遇到瓶颈时，再用水磨工夫慢慢来。
看着被烧成白地的静室，一时半会儿也修复不好，项凡索性决定，先去炼丹。
这大半年来，商会那边已经为他收集了大量的灵材，足够他炼制好几炉三阶丹药“造化真露”了。
……
霞光岛。
项凡故地重游，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和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只是附近海域的海兽活动，似乎比以前更加频繁了。
刚到海湾，他甚至还看到了一头罕见的二阶上品海兽“赤蛮母”，带着一群小崽子在浅滩嬉戏。
“是个好兆头。”
他轻笑一声，熟门熟路地来到灵脉节点处的丹房。
开启阵法，预热丹炉，一切准备就绪。
项凡深吸一口气，将第一份炼制“造化真露”的灵材，小心翼翼地投入“癸水凤翅炉”中。
然而，现实很快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一份份灵材投入丹炉，最终都化作了一滩滩漆黑的药渣。
他仔细分析着每一次失败的原因，调整火候，改变灵材投入的顺序，可结果依旧是屡炼屡废。
炼制三阶丹药的难度，远超他的想象。
更何况，商会收集来的这些灵药，有不少年份都不足，更是凭空增加了炼制的难度。
“不对劲。”
项凡眉头紧锁。
他百思不得其解，当年那位婵玉宗的祖师林婵玉，在典籍记载中，其炼丹术只能算是一般，为何偏偏就能炼制出三阶的“造化液”？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秘？
他将这个疑惑暂时抛诸脑后，一头扎进了炼丹大业之中。
他不信，区区三阶丹药，真能难住自己！
又是半年过去。
随着炼丹炉内传来一声沉闷的炸响，最后一炉“造化液”，宣告失败。
项凡面无表情地将一捧废渣从丹炉中摄出，随手扔在身旁。
他转过头，望着那堆积得比人还高的药渣小山，良久，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此行，零零总总，共计烧掉了五万灵石。
换来的，除了些许炼丹经验，便一无所有。
“修仙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