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后，项凡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经过一夜的细致调整，他总算将《小四象功》的运功路线，按照《四灵诀》的精要之处，重新梳理了一遍。
那股萦绕在体内的滞涩之感，果然又减轻了几分，虽然未能完全消除，但灵力运转却比之前顺畅了不少。项凡暗自点头，看来，这二百灵石花得不冤。至少在找到圣灵宗的调和秘术之前，这微调过的《小四象功》应该能支撑一段时间。
一番折腾，腹中也有些饥饿。他习惯性地走向厨房，准备给自己做顿灵食犒劳一番，却发现储物袋中常备的灵牛肉已经告罄。“啧，看来，得出去一趟了。”
小溪坊市依旧人来人往，喧嚣中带着几分底层修士特有的忙碌与警惕。项凡刚走出小院没多远，迎面便走来一个熟面孔——一个面容黝黑，身形略显佝偻的老修士，姓刘，平日里靠着在坊市周边采摘些低阶灵草为生，是项凡洁身符的老主顾。
“项道友，可是要去采买？”刘老哥见到项凡，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主动打了个招呼。
项凡点了点头：“刘老哥，正是。您这是刚回来？”
“是啊，”刘老哥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疲惫，“这不，落叶宗那些大爷们，又征召我们这些散修去勘探南边山脉的路，说是要开辟什么新商道。唉，累死累活，也就给几块灵石，还不够塞牙缝的。”
项凡心中一动，落叶宗又在搞什么名堂？他面上不动声色，随口问道：“勘探山路？南边山脉那边，不是清溪谷的地界吗？”
刘老哥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项道友，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可千万别外传。我听一同被征召的道友私下里议论，说落叶宗这次勘探南边山路，恐怕不是为了什么新商道，而是……而是可能要跟清溪谷那边开战了！”
“什么？！”项凡瞳孔微缩，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落叶宗和清溪谷，这两个掌控着小溪坊市周边区域的宗门，竟然要开战了？
他不动声色，从储物袋中取出两张洁身符，递了过去：“刘老哥，多谢告知。这两张符箓您拿着，路上也能方便些。”
刘老哥见状，脸上露出喜色，也不推辞，连忙接过：“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多谢项道友，多谢项道友！那你忙，我先回去了。”
告别了刘老哥，项凡脸上的平静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开战？落叶宗和清溪谷？他想起坊间关于落叶宗的种种传闻，这个宗门行事向来霸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初为了从清溪谷手中夺取小溪坊市的控制权，甚至不惜让门中弟子伪装成魔修攻打坊市，制造混乱，最后才顺理成章地“接管”了此地。这种骚操作，简直是把“不当人”刻在了脑门上。
如果真要开战，这小溪坊市恐怕会成为风暴的中心。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不过是一个炼气四层的散修，在这种宗门大战中，连炮灰都算不上，怕是随便一点余波都能把他碾死。
“不行，必须尽快提升实力，至少要有一定的自保之力。”项凡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他打消了直接去肉铺的念头，心中有了新的盘算——进行第三次外出历练！
一来检验一下自己炼气四层的实力，以及微调后《小四象功》的实际效果；二来，若是真要不太平，多些保命的手段总是好的。
打定主意，项凡脚步一转，朝着坊市另一头的“知客来”茶馆走去。王掌柜是个消息灵通之辈，只要肯花灵石，总能从他那里买到些有用的情报。
“王掌柜，劳烦打听个事儿。”项凡直接说明来意，“我想找个合适的妖兽练练手，最好是一阶中期左右，攻击手段越单一越好。”
王掌柜眯着眼打量了项凡一番，嘿嘿一笑：“项道友这是修为又有精进，想找些‘陪练’了？好说好说。坊市往南三十里，黑风山坳里，有一窝铁皮猪，大概三五头的样子，领头的是一阶中期的，剩下的都是一阶初期的。如何？”
一番讨价还价，项凡花费了五块下品灵石，从王掌柜手中购得了一份关于坊市周边一阶妖兽“铁皮猪”老巢的详细地图和信息。
之所以选择铁皮猪，项凡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其一，铁皮猪虽然皮糙肉厚，防御力不错，但攻击手段单一，只会凭借蛮力横冲直撞，智力低下，跟个莽夫似的，相对容易对付，适合他这种初入炼气中期的修士练手。其二，铁皮猪浑身是宝。猪肉蕴含些许灵气，是制作灵食的上好材料；其皮毛坚韧，獠牙锋利，都是不错的炼器材料。一只成年铁皮猪，处理得当，至少能卖个四五十块下品灵石，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既能练手，又能赚钱，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准备妥当，项凡没有耽搁，当日便悄然离开了小溪坊市，朝着地图上标记的铁皮猪老巢方向行去。
一路小心谨慎，避开了几处可能有其他修士活动的区域。行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山林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灵力波动，隐约间还有法术轰鸣与怒喝之声！
项凡心中一凛，立刻施展匿影术，将身形隐匿在一颗大树之后，同时运转探灵术小心探查。这一探之下，他不由得暗暗咋舌。好家伙！至少是炼气后期的修士在斗法，而且不止两人！那灵力碰撞的余波，隔着老远都让他感到心惊肉跳。
“乖乖，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可不想被卷入这种级别的争斗中，当即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绕路。多走一些冤枉路，也比把小命丢在这里强。
一边小心翼翼地绕行，项凡心中愈发不安。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高阶修士在此搏命？难道……落叶宗和清溪谷真的已经开打了？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看来，这次历练结束之后，得认真考虑一下搬离小溪坊市的事情了。”他暗自盘算，“燕岭坊市那边，据说相对太平一些，而且不受单一宗门控制，或许是个不错的去处。”
又在山林中穿行了一个多时辰，避开了几波低阶妖兽的骚扰，项凡终于抵达了地图上标记的地点——一处隐蔽的山涧。
山涧深处，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出现在眼前，周围散落着一些啃噬过的兽骨和散发着腥臊气息的粪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这里，应该就是那铁皮猪的老巢了。
项凡没有贸然进入，而是再次施展探灵术，仔细感知洞内的情况。片刻之后，他嘴角微微上扬。洞内确实有妖兽的气息，而且不止一头！从探灵术反馈回来的信息判断，里面至少有四股妖气，其中一股明显要强横一些，应该就是那头一阶中期的铁皮猪王，其余三股则稍弱，大概是一阶初期的水准。
“很好，就拿你们来试试我这炼气四层的手段，顺便也看看，这微调后的《小四象功》，威力究竟如何！”项凡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悄然拔出了寒霜剑，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