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凡盘膝坐在静室的蒲团上，他将凝气丹送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比洗髓丹精纯浓郁数倍的暖流，涌入四肢百骸。项凡立刻运转《小四象功》，引导这股药力灵气冲击经脉，炼化吸收。
一个周天后……
项凡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凝气丹的药力已被他尽数吸收，体内的灵力又浑厚了一丝，丹田处那原本略显虚浮的灵力，此刻也变得更加凝实。
“不愧是凝气丹，效果确实比洗髓丹好。”项凡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心中满意。但旋即，他又不禁苦笑。
这一枚凝气丹，就消耗了他十五块下品灵石。若是每日都服用一枚，一个月便是四百五十块下品灵石，这简直是个天文数字！即便他有那纯化特性，不怕丹毒积累，也根本消耗不起。
“看来，丹药辅助修炼，也只能偶尔为之，或者在冲击瓶颈时使用。”项凡暗叹一声，修炼资源就是无底洞。
他如今的灵石，除了张云龙承诺的百变邪君的赏格尚未到手，满打满算，也就百变邪君储物袋里的六十九块，再加上自己之前积攒的，以及卖符箓的零散收入，总共约莫三百多下品灵石。
这点灵石，看似不少，但对于炼气中期的修炼消耗而言，依旧是杯水车薪。
“那柄短刀，倒是可以出手。”项凡想起了从百变邪君那里缴获的暗红色短刃。那短刃品质不俗，比他的寒霜剑似乎还要好上一线，而且带着一丝邪异的血煞之气，显然不是正道修士所用之物，留在他手中，反而有些扎眼。
他如今有寒霜剑，暂时也用不上第二件攻击法器，不如将其换成灵石，更为实在。
打定主意，项凡便不再耽搁。他先去坊市边缘常去的摊位，将新绘制的五张驱邪符和一些积攒的洁身符、疾走符售卖出去，又入账了二十余块灵石。随后，他便径直朝着中环区域一家收卖法器店铺走去。
店铺内，一个山羊胡老者正百无聊赖地打着算盘。见到项凡进来，老者抬了抬眼皮，语气平淡：“道友想买点什么，还是卖点什么？”
“想请掌柜的看看这件东西。”项凡也不废话，直接将那柄暗红色短刃取出，放在柜台上。
山羊胡老者拿起短刃，指尖在刃身上轻轻一弹，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他仔细端详片刻，又渡入一丝法力感受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下品法器，血煞刃，品质尚可，只是煞气重了些，寻常修士不易驾驭。道友是想出手？”
“正是。”项凡点头。
“此刃虽然材质不错，但炼制手法粗糙，且煞气有损，若是正道法器，或可值三百灵石。这血煞刃嘛……”老者捋了捋胡须，沉吟道，“两百二十块下品灵石，道友以为如何？”
项凡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这老家伙，砍价够狠的。他心中清楚，这血煞刃即便有些缺陷，但作为一件完好的下品法器，两百二十块灵石绝对是偏低了。
“掌柜的，这血煞刃虽有煞气，但威力可不俗，尤其适合某些特殊功法的修士。两百八十块灵石，少一块我都不卖。”项凡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山羊胡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炼气四层修士，竟也懂些行情。他再次打量了项凡几眼，嘿嘿一笑：“道友也是爽快人，这样，老夫也不跟你磨叽，两百五十五块下品灵石，这是老夫能给的最高价了。道友若是同意，咱们就成交，若是不同意，道友再看看别家也无妨。”
“成交。”项凡略一思忖，便点头同意。两百五十五块灵石，虽然比他预期的略低，但也算是个不错的价格了。
收了灵石，项凡便离开了。加上这笔收入，他储物袋中的灵石涨到了五百多块，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心情愉悦之下，项凡在坊市内随意逛了逛，采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和制符材料，便准备返回小院。
然而，刚走出中环区域，踏入下环略显嘈杂的街道时，项凡心中蓦地一动，一股若有若无的被窥视感自身后传来。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着正常的步伐，神识却悄然向后蔓延。
果然，在他身后约莫百丈开外，有三道身影不紧不慢地缀着。为首的是一名身着蓝裙的少妇，约莫三十许，面容姣好，却透着一股风尘之气，修为在炼气四层。在她身后，跟着两名十六七岁的少女，皆是炼气三层的修为，看模样似乎是一对姐妹，正亦步亦趋地跟着那蓝裙少妇。
这三人看似随意闲逛，但目光总是不经意地扫向他的背影。
“又是冲着我来的？”项凡眉头微皱，心中冷笑。
他没有打草惊蛇，依旧不疾不徐地走着，脑中却已沉入了神识空间。
他迅速回溯今日从离开小院到现在的记忆片段，很快便锁定了这三人的出现时机。
项凡继续回溯，将视角“拉”近，仔细观察那蓝裙少妇的面容。当他看到少妇腰间挂着的一枚不起眼的蛇形玉佩时，心中一动。
他迅速调取之前回溯百变邪君记忆时的片段，果然，在百变邪君与人暗中交易赃物的模糊影像中，曾出现过一个佩戴着同样蛇形玉佩的女子身影，只是当时那女子戴着帷帽，看不清面容。
“原来是同伙！”项凡心中了然。这蓝裙少妇，恐怕是百变邪君的姘头，或者是利益相关的同伙。百变邪君的死讯，想必已经传开，对方这是来寻仇。
他继续在神识空间内“窃听”那三人的对话。
只听那蓝裙少妇压低声音对身后的姐妹道：“看清楚了，就是前面那个小子，杀了老葛。待会儿找个僻静地方，咱们一起动手，做了他！事成之后，我马婧少不了你们的好处，一人五十块灵石！”
那两个炼气三层的少女闻言，眼中顿时放出贪婪的光芒，连连点头。
“原来叫马婧。”项凡通过回溯，已然洞悉了对方的身份和图谋。不仅是为了报仇，更是为了他身上的灵石。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项凡眼中寒光一闪。既然对方主动送上门来，他不介意再多添几条亡魂。
项凡先是若无其事地走进一家药坊，花费了一百五十块灵石，直接购买了一整瓶凝气丹，足有十枚。
出了药坊，项凡故意朝着坊市边缘一处更为偏僻的巷弄走去。那巷弄七弯八拐，行人稀少，正是杀人夺宝的绝佳之地。
马婧三人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毫不犹豫地跟了进去。
进入巷弄深处，项凡的身影忽然一闪，便消失在一处拐角。
马婧三人紧随而至，却发现前方空空如也，项凡竟已不见了踪影。
“人呢？”一名少女惊疑道。
“哼，肯定是躲起来了，想跟我们玩捉迷藏？”马婧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搜！他跑不了多远！”
然而，她们并不知道，项凡并非躲藏，而是早已运转了藏息术和匿影术，身形如同鬼魅般融入了阴影之中，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她们的身后。
一股淡淡的劣质脂粉味混杂着血腥气传入项凡鼻端，正是从那蓝裙少妇马婧身上散发出来的。
就是现在！
项凡如同潜伏的猎豹，骤然暴起！
他没有选择先攻击较弱的两个炼气三层少女，而是将目标直指威胁最大的马婧！
“嗤！”
一道雪亮的剑光，无声无息地自马婧背后亮起，裹挟着森然的寒气，直刺其后心要害！
马婧身为炼气四层修士，又常年干着刀口舔血的勾当，警觉性非同一般。在剑光及体的刹那，她浑身汗毛倒竖，一股致命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不好！”
她尖叫一声，腰肢猛地一扭，同时反手拍出一张符箓。
“嘭！”
符箓炸开，化作一道黄色光罩，将她护在其中。
几乎在同时，寒霜剑的剑尖也刺在了光罩之上，发出一声金铁交鸣的闷响，剑势微微一滞。
但项凡的攻击，又岂会如此简单！
“心剑通神！”
项凡心中低喝，神识与剑意相合，寒霜剑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
刹那间，一息六剑！
“叮叮叮！”
前三剑，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点在黄色光罩的同一点上！那看似坚固的黄色灵罩，在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哀鸣，裂纹遍布，轰然破碎！
马婧眼中刚刚闪过一丝庆幸，随即就被无尽的惊恐所取代。
她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的剑术竟然如此凌厉恐怖！
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后三剑已然接踵而至！
噗！噗！噗！
三道血花几乎同时在她身上绽放！
第一剑，洞穿了她的左肩，废掉了她的反击能力！
第二剑，划开了她的咽喉，鲜血如注！
第三剑，精准地刺入了她的眉心，剑尖透脑而出，彻底断绝了她的生机！
马婧脸上的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神色彻底凝固，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手中的蛇形玉佩“啪嗒”一声摔碎。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两名炼气三层的少女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们的头领，炼气四层的马婧，便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当她们看到项凡那双冰冷无情的眸子转向她们时，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鬼……鬼啊！”
其中一名少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半分贪婪之念，转身就想逃跑。另一名少女也是面无人色，双腿发软，几乎瘫倒在地。
“想跑？”项凡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他心念一动，原本握在手中的寒霜剑骤然脱手飞出，化作一道流光，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朝着那名企图逃跑的少女后心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