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虽然嘴上说着恭喜,但是无不在心里猜忌此话的真实度。
北唐骆会让上官青然怀孕?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嘛。谁都知道这骆贝勒府里三妻四妾成群,对上官青然不管不顾。哪那么容易说有了身孕就有了身孕的。
况且,对于皇上来说,自己忌惮的人的情况,他可是摸得一清二楚的,表面上装作喜笑颜开,问:“青然,确有其事?
青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没想到北唐骆为了不让她出丑,竟可以说这样的谎言。她明明没有怀孕,他这样说她会很为难,左说不是又说也不是。
要是她说没有,就证明北唐骆说假话,犯了欺君之罪。要是说有,到时候孩子生不出来,还是欺君。
一时之间左右为难,但是当着皇上的面也不能不回答,只好硬着头皮说:“是……”
一开始,她是想说不是的,只要她说了她没有怀孕,那欺君的就只有北唐骆一个人了,但是在心里权衡再三,还是说了是。
皇上大笑,免了青然的祝贺表演,与大臣们推杯换盏起来。
青染一面脸上维持着笑容,一面假装给北唐骆倒酒,低低地说:“现在我可是跟你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北唐骆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贴身在她的耳边说:“是吗?那就赶快怀上,我可不想被砍头。”
远远望去,两人就像是在耳鬓厮磨一样,没有听见他们说话的人,还真的会以为他们正在情话绵绵呢。
青染一想,这怀孕是她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嘛,怀孕这种大事,可是男人占了主导的好不好,顿时感到一脸黑线,古代人不懂科学,没有知识,不与其一般见识。
又喝了几杯酒,这才想起来她可是要扬眉吐气一番的,不能因为北唐骆一句怀孕了的话就前功尽弃呀。
这么一想,豁的一声站了起来,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一瞬间静默。
此刻已经有些微醉,她向来不胜酒力,喝几口就满脸通红,没想到穿越过来还是不能喝酒。刚刚喝了几口,此刻浑身发烫,脑中浑浑噩噩,正在努力思考这里是哪里。
皇上问道:“福晋这是?”
青霜见青染良久无言,便低低地道:“皇上,福晋大概是醉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青染的声音:“回皇上,今儿个是皇上的寿辰,本是个普天同庆的日子,青然虽说是怀了孕,但是还是可以为皇上贺寿的。况且良辰美景,青然都不自觉的想要跳跳舞呢!”
“这要是出了岔子,朕怕骆贝勒会杀了朕啊!”皇上说完,以眼神示意百官,获得一致赞同后,笑了起来。
“青然担保,绝对不会有事,还请皇上允许。”
本以为无缘见北唐骆出丑了,现在倒好,这福晋自个儿送上门来了,北塘渊便顺水推舟的说了一句:“父皇,福晋都这么说了,父皇要是阻止,岂不坏了福晋雅兴?”
这么一来,皇上哪有不准的道理。
青染便整了整衣装,不去看北唐骆早已气紫的脸,他应该是很生气的,撒了一个谎才避免了她的表演,没想到她自个儿要往前冲,他生气那是自然不过的事。
她环顾一下四周,晃晃悠悠的走来走去,不时用手抚摸额头。本来想跳钢管舞的,但是这里并没有钢管,也没有可以替代的工具,便退而求其次来段舞蹈剧。
还好,她看过很多场音乐剧,也看过很多舞台剧,那就让她自导自演的跳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吧!
北唐骆叹了口气,这个女人,到底在干什么!他好好地挡了回去,她干嘛自找!青霜也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她倒要看看上官青然要玩什么把戏。
青染向花萼楼的伴奏规定了要弹奏的曲子的出场顺序,然后缓缓走入大堂中央,微微低头,双手抱胸。
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看上官青然出丑的一刻。
音乐开始悠扬的响起,她缓缓抬起头,脸上是难过的表情,目光注视着前方,好像对面有一人一样。
她伸出双手,又立刻缩回,同时叹了一口气,身子向右倾,眼神看向地上。忧伤的曲子幽幽远远的传来,伴随着青染得演绎,透着一股忧伤,像是在演绎一种敢爱又不敢爱的心情。
突然曲子一变,变得欢快起来,青染的表情也随之换成倾城一笑,这是爱情开花结果后的欣喜,她在原地打转,双目含情又带些娇俏,一看便知道是个沉浸在爱情里的姑娘。
她的纱衣随着转圈缓缓掉落在地上,曲子停下,她忽然停下了动作,脸上是不可置信以及难过的表情,睁大了眼睛,呼吸急促。慢慢向后退了步子,边走边摇头,像是收到了极大的伤害一样。
曲子这时开始响起,尖锐又犀利,青染忽然一把拽下了头上的簪子,发丝一瞬间掉落,犹如瀑布般倾泻下来。
她双手抱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抬起头,眼泪在脸颊上流淌。
那种我见犹怜,触目惊心的疼痛好似在四周蔓延,在场的人无不被震撼。甚至有几个丫头还偷偷的哭了起来。
北唐骆一脸深不可测,脸上也看不出明显的情绪。
最后,曲子慢慢沉静下来,空洞而又飘渺,青染则一点一点躺到了地上,蜷缩在一起,抱紧了自己的身子。
一舞完毕,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沉浸在青染营造出来的悲伤情绪里无法自拔,过了好一会,皇上身边的祥瑞公公才提醒道:“皇上,已经结束了!”
皇上这才如梦初醒,带头拍起手来,道:“福晋果然才华横溢!让福晋受累,还不快快起身!”
半晌却不见青染起身,祥瑞公公便上前又道了一声:“福晋,皇上要您入座。”
北唐骆见青染还是没有动静,向皇上道了声,便上前将她从地上扶起,却只见她面色绯红,睡得真香。
仔细听,还有弱弱的鼾声。
看来,是醉了,睡着了,北唐骆一笑,道:“皇上,臣的福晋自怀孕来就嗜睡,刚才又喝了一些小酒,跳了一段舞,恐怕是挨不住了,请皇上容许臣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