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试试蛋白凝固法。”
林玉佰在得知平果的病情后，向自己业内的朋友咨询了一下，最后发现，这个治疗法相对合宜。
他对张晓玲说：“蛋白凝固法采用的是纯度比较高的牛黄晶，而这种物质可以在室温下使得汗管瘤的组织细胞凝固，并出现蛋白质变性、凝固的现象，使得瘤体失去营养支持，最终逐渐枯萎、凋亡。相对激光而言，这种治疗法几乎没有痛感，也不会留下瘢痕。”
“这个我听说过，不过，这种治疗法不是常用于治愈宫颈糜烂吗？我还没有在皮肤疾病上使用过。”张晓玲说道。
林玉佰笑了笑，说：“这说明，咱们医院遇到的皮肤疑难病患者还不够多，所以你们的临床经验相对较少。其实，蛋白凝固法不管是用在治疗宫颈糜烂还是汗管瘤，其原理都差不多，无非就是让病灶细胞脱水凝固，最终死掉。”
“林主任说得是，看来我得去皮肤专科医院取取经了。”张晓玲赧颜点头。
林玉佰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学医之路，总是学无止境的，这个病例将会打开你在疑难皮肤病上的一扇崭新大门。”
“嗯，我一定会帮助这个病人彻底摆脱病魔，让她重拾自信。”
张晓玲郑重点头，信誓旦旦。
“蛋白凝固法？这不是用于治疗宫颈糜烂的治疗法吗？”
乔檀在得知张晓玲为平果定好的一套治疗方案后，不由疑惑。
张晓玲莞尔说：“我在得知这个治疗方法的时候，跟你的反应一样，不过，这种方法也可以用于平果的症状。”
随后，她将自己这几天研究得来的关于蛋白凝固法用以治疗汗管瘤的原理和方法告诉了乔檀，跟着又说：“而且，在蛋白凝固法治疗两个星期以后，患者的瘤体颜色会开始变浅，最终掉落，当然，因人而异，有些患者的瘤体脱落得并不彻底。如果平果也是这种情况，到时候再用另外的办法来补充治疗。除此外，这种治疗法没有什么副作用，做完就能回去正常的生活工作，不会耽搁多少时间。”
“真是太好了？什么时候能安排治疗，我现在就告诉她。”乔檀激动地说，并掏出了手机。
张晓玲看了一下自己的日程表，决定安排在两日后。
她随即又补充道：“因为我是第一次使用这种治疗法来为患者去除汗管瘤，所以我特地邀请了一位皮肤医院的专家来协助我，到时候会是我们两人一起来为平果治疗。等到两周以后，平果的瘤体掉落得差不多了，就可以来找林主任进行瘢痕去除了。”
闻言，乔檀感激道谢：“谢谢你，张医生，你安排得太好了，我想经过这次治疗，平果的问题即便不能完全解决，也能比之前好很多。”
张晓玲笑着说：“咱们做医生的使命不正是为了帮助患者走出困境吗？”
“对！”
乔檀赞同点头。
两天后，平果接受了张晓玲与另外一位皮肤专家的联合治疗，这也是她第一次接受几乎没有什么痛感的治疗，所以，在漫长的几小时治疗期间，她沉沉地睡了一觉。
梦里，她看见了自己小时候的模样，白皙的皮肤，光泽莹亮，再加上红润的双颊，让她看起来就像一颗鲜嫩饱满的苹果。
而她也不再自卑，穿着漂亮的短裙，拿着画笔给小乔檀画画……
“平果，你现在还在画画吗？”
治疗完毕，乔檀带着平果前去吃饭，与她闲聊的时候，忽然提到了这个问题。
“也算是在画画吧。”
平果苦笑了一下，解释说：“我虽然晚读了初中，但还是考上了一所美术大专，不过不在C市，而是一所二级城市，出来后，我的选择很窄，要么是去小学教美术，要么就是进装修公司，往设计师的方向发展。前者我较为喜欢，可工资却很少；后者我不喜欢，但如果做得好，未来的收入相对颇丰。权衡一番后，我选择了后者，毕竟，我家里需要钱。所以，我现在成了一名天天画图纸的‘画家’。”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看着平果脸上流露出的失落，乔檀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等到一切好转，你还会拿起画笔，画自己想画的人和风景。”
“嗯。”
平果颔首，“希望有那么一天吧，也许，等我把家里的外债全部还完后，就可以换份工作。现在这份工作少不了要上工地吃灰灰，对我的皮肤影响很大，这也是我的皮肤问题一直很难好转的原因。”
“我期待你的新工作。”
乔檀解颜而笑，又说：“什么时候你有空了，给我画张肖像呗！”
“现在就可以。”平果急忙道。
“现在？你下午不回公司吗？”乔檀问。
平果狡黠一笑，从包里掏出一张请假单来，“我让张医生给我开了半个月的请假条，正好我有十天的年假还没休，就拿这个抵销，便不会扣工资。”
“太好了！你在进行完蛋白凝固治疗后，本就该在家里好生静养。”
乔檀由衷开心，吃过午饭后，就带着平果来到后花园，而平果也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简易画具，开始给乔檀画肖像。
“看来，你并没有完全放弃画画。”
乔檀见状，欣慰而笑。
“画者自当笔耕不辍，况且，我画图纸也需要一定的绘画水平。”平果笑着说。
而后，平果便给乔檀摆了个优美却舒适的造型，一边与她言笑晏晏，一边执笔绘画。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帮我画过好多卡通头像？”乔檀笑问。
“当然记得，你可是我的第一个模特。”
平果笑着点头，“当初，还是你最先发觉我有绘画天赋的，说我的美术作业总是比其他人画得好。”
“不是不是。”
乔檀微微摇头，说道：“是美术老师发觉的，我有一次去老师们的办公室交收来的班费，无意间就听到美术老师向旁边的老师夸你很有绘画天赋，不只是在班里，即便放眼整个年级，也没人比你画得好。所以，我就偷偷记下了他的话。”
“原来是这样。”
平果了然，随即解颐，“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你的夸赞，我才有了画下去的动力。那个时候我的成绩不太好，不像你，十次考试有七次都是双一百，所以，我父母不太赞成我花太多时间去画画，而且觉得画再好，也没法成为画家，就算成为画家，也不一定有钱。”
“那后来，你父母怎么又支持你去念美院了？”乔檀好奇。
平果解释说：“还不是因为这个病，他们觉得我遭了这么多的罪，至少应该有一件能让我快乐起来的事，否则，我的人生就太灰暗了。”
“你父母还是很疼你，等到你的瘤体彻底脱落，身上的瘢痕也都去除后，他们肯定会很开心。”乔檀说。
“肯定会。”
平果笃定点头，跟着问：“那你呢？你现在的工作是你喜欢的吗？我还以为你会子承父业，要么成为外科医生，要么成为妇产科医生。”
“喜欢。不过，这并非我首选的专业，其实我一直想成为一名内分泌科医生。”乔檀说道，而后将自己青春期患上内分泌疾病的事情告诉了平果。
“原来，你也曾被疾病困扰。”
平果有些唏嘘，她原以为乔檀是个很幸运又幸福的女孩子。
“那你打算趁着空闲的时候，继续攻读内分泌专业吗？”她跟着又问。
“嘻嘻！”
乔檀掩口葫芦，春风得意地说：“不用，因为我男朋友就是内分泌方面的专家，他可以当我的老师。”
“哈哈……还是无偿那种。”平果冁然大笑。
“也不算无偿啦！你懂的。”
乔檀云娇雨怯地含胸垂眸。
“我懂。”
平果抿唇窃笑。
就在这时，一缕阳光照来，让二人顿感温暖，纷纷仰头闭目，享受着冬日暖阳的轻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