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乔檀才猛地记起，自己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是在她上小学的时候。
那会儿她的同桌就叫平果，他们初始之际，她也问过这么天真的话，还以为平果是苹果仙子。
“平果？”
可再一看眼前之人，乔檀还是没法将她同记忆中那个平果联系在一起，并非是因为大家有许多年没见的缘故，而是她印象中的平果是个精神奕奕的女孩，肤色也是白里透红，加上又是圆脸，看起来就像颗饱满可口的红苹果。
“怎么？认不出我来了？”
平果似乎看出了乔檀眼中的疑惑，跟着将口罩拉得更高一些，只露双眼在外，有些尴尬地笑说：“我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没有没有。”
乔檀忙摆手，解释说：“大家都戴着口罩，所以才没有一下子就把你认出来。”
“但你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漂亮有气质。”
平果一脸艳羡地望着乔檀，眼神渐变复杂。
“咳！”
乔檀被她盯得有些不太舒服，随即说：“我要带我的病人去红十字会办点事，你要不要留个我的电话，我们有空再联系。”
“病人？”
闻言，平果这才注意到站在乔檀身旁的小雪，先是惊讶，而后了然，“你果然如愿当了一名医生。”
“是妇产科医生，还是外科医生？”她接着问。
“呵呵……都不是，而是营养科医生。”乔檀笑着说。
“营养科？那是做什么的？”
平果一头雾水，但在看到状若雪山的小雪后，似乎又恍然，“帮人减肥的。”
“噗！”
未待乔檀反应，小雪先笑了，“也包括减肥，不过，不只是减肥。”
“哦哦。”
平果点点头，不再多问，而是与乔檀互加了微信，便转身离去。
小雪回眸看了一眼平果的背影，对乔檀说：“那个大姐姐好奇怪呢！”
“你觉得哪里奇怪？”
乔檀停下脚步，正色看向她。
其实，乔檀也觉得平果有些奇怪，完全不像是她记忆中那个活泼开朗又爱笑的同桌。
不过，她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
小雪歪着头想了想，才说：“我感觉，她好像生病了。”
“生病？”
乔檀一怔，终于知道平果哪里不对劲了。
首先是她的气色，惨白无光，就跟小雪刚入院时的情况一样，而她原先是一个身体很好，气色红润的女孩子。
其次，尽管为了防止飞沫传染，大家都戴着口罩，加之又是寒冬季节，围巾帽子几乎不少，但她却把自己裹得过分严实了，尤其在乔檀打量她的时候，更是将口罩拉起，以避开她的视线。
还有……
“她跟我以前一样，整个人都卷缩着，透着自卑，不愿他人过分关注自己。”
小雪的话将乔檀的思绪瞬间打断，但也让她更加确信，平果应该是生病了，只是不知她的隐疾为何。
“你瞧，我现在身体好了，整个人不再卷缩着，而是舒展开来了。”小雪又道。
说着，就展开双臂在乔檀面前转了一圈。
“哈哈……小雪这病一好，人也跟着自信了。”
乔檀见状，冁然大笑，而后挽着她继续前行，“时候不早了，把这些衣物玩具送过去，我还要带你去书店买书。”
“可以在外面吃饭吗？我许久没有在外面吃过饭了。”
小雪眼巴巴地瞅着她，面露哀求。
“没问题。”
乔檀笑着点头，带着她加快步伐朝红十字会的活动中心走去。
圣诞节将至，红十字会打算向一批留守儿童及孤儿送去一些礼物，小雪在得知此事后，也想参与，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乔檀，随后，乔檀就召集其他同事，向红十字会捐赠了一些衣物和玩具，并乘此机会，带着小雪回来看望一下当初曾帮助过她的工作人员。
平果到底生了什么病？
还有，小学毕业后，她又去了哪里？为何会与以前的同学断了联系？
不过，乔檀还是没有放下心头的疑虑，打算送小雪回医院后，再与平果好生聊聊。
“乔檀，你现下在哪家医院工作？也跟你父母一样，也是在C大附属医院吗？”
就在乔檀带着小雪吃午饭的时候，平果给她发来了一条微信。
“说曹操曹操到。”
乔檀笑了笑，拿起手机与她聊了起来。
闲扯几句后，平果终于聊上了正题，“你们医院的皮肤科怎么样？跟肛肠科一样厉害吗？”
“哈！看来，咱们医院的肛肠科果真是远近闻名。”
乔檀自顾自地笑了笑，回道：“还不错，尤其是皮肤科的林玉佰主任，其整形美容技术可以排全省前三。”
“那其他方面呢？比如皮肤病？”平果又问。
乔檀回复：“林主任的专长不是皮肤病，不过，我们也有许多优秀的皮肤疾病方面的专家。你患上皮肤病了吗？”
这条消息发过去后，平果没再回复了，乔檀感觉，她应该在纠结着什么。
“小雪，长期患病是不是会把人的自信彻底磨灭？”
等了许久，乔檀才放下手机，看向了正在大快朵颐的小雪。
“对呀！如果久病不愈，不仅会没了自信，甚至，还会陷入绝望。”
小雪囫囵点头，嘴里吧唧不停。
乔檀抿了抿唇，缓缓道：“刚刚你看到的那位平果姐姐，是我小学的同桌，我们一起同桌了四年，直到后面要小升初了，班主任才重新给我们分了座位。”
“原来是小学同学，难怪你没有立马认出她来。”
小雪点点头，旋即又疑惑道：“可她却认得你，难不成，你从小学到现在，就没变过？”
“傻丫头，这都过去十多二十年了，怎么会没有变化？”
乔檀失笑，又感慨道：“平果以前是一个很阳光的女孩子，成绩好、体育好，而且画画很棒，就连我们美术老师都说，平果有当画家的天赋，只可惜，小学毕业后，她就和我，以及我们班里的人彻底没了来往，也不知道是不是离开了C市，也不晓得她现在有没有成为一名画家，或者说在绘画领域工作。”
“你们班主任也没她的消息吗？”小雪好奇。
乔檀摇头，“没有。在我们小升初后，班主任曾挨个联系过班里的同学，询问我们在初中的上课情况，但她却没有联系上平果，好像他们搬家了，又不清楚搬去了哪里，也没联系方式。”
“是不是家里出了变故？”小雪猜测。
“兴许是吧。”
乔檀蹙眉点头。
“乔医生，你别担心，既然她已经知道你是医生了，如果真的身患疾病，肯定会找你。”
见乔檀愁眉不展，小雪擦了擦满是油渍的双手，学着乔檀当初安慰她时的动作表情，伸手轻拍了一下乔檀的手。
就在这时，乔檀的微信又响了，她赶紧拿起一看，发现果然是平果发来的消息。
“乔檀，你听说过汗管瘤这种皮肤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