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看完材料后，朱副市长断然拒绝了陈院长的辞职请求，并说：“当初你招王若贵的原因我也清楚，还不是熬不过伯母的再三恳求。虽说王若贵现如今犯了渎职罪，有损医疗行业的名誉，但在早些年，他确有勤恳工作，还笨鸟先飞，考取了药剂师资质，当然，功不能抵过，该惩罚还是要惩罚，不过不能因此而否认他过去的成绩，以及否定你看人的眼光，甚至，还给自己揽错。”
语毕，他拍着陈院长的肩膀，语重情深道：“这人啦，不可能一成不变，你要相信自己，当初招进来的王若贵确实是个诚恳努力的好青年，只是后来他被金钱迷了眼，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属下犯错，身为领导，我难逃其责。”陈院长皱眉说。
“罚，肯定要罚。”
朱副市长点点头，又问：“但如果你辞职了？谁来顶替？小田吗？还是雅秀？”
闻言，陈院长认真想了想，说道：“小田正在参与疫苗的研发工作，至少这两年是没法顶替我，至于雅秀，我觉得合适。”
“雅秀不是忙着HTH的项目？”朱副市长问。
“额……我把这茬儿给忘了。”
陈院长蹙了蹙眉，陷入纠结。
朱副市长仔细分析：“从其他地方调派一个人也不行，这和当初从国外请回秦萧时的情况不同，秦萧虽然是空降过来当内分泌科主任的，但他主要的工作还是在培养新人和治病，并非是管理，而且，还有一个黄芷做他帮手，这才没让内分泌科陷入新旧替换的过渡期。院长一职，不是医术好、会管理就行，尤其是一家综合性医院的院长，更是任重而道远。”
“那你说，该咋办？”
陈院长两手一摊，茫然无措。
“继续当你的院长，但也要接受处罚。”朱副市长正色说。
“好！”
陈院长重重点头，“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我这边呢，想筹建一个针对顾明明小朋友的特殊病患基金，正愁没钱，不如，启动资金就从你未来一年的奖金里面扣取吧。”朱副市长莞尔说。
“没问题，还有我的小金库，也可以给你。”陈院长忙道。
“你还有小金库？嫂子知道这事儿吗？”朱副市长挑眉。
“咳！”
陈院长揉了揉鼻子，讪讪说：“你别告诉她，这是我俩的秘密。”
“呵呵。”
朱副市长笑了笑，揽过他的肩膀，又说：“这是其中一个惩罚。”
“嗯？还几个惩罚？”陈院长坦然问。
“帮我外孙剪个大炮出来，这是他们幼儿园老师布置的作业，他爸妈都不会，最后扔给了我，真是太高估我了。”朱副市长凝眉说。
“啧！”
现下，换陈院长挑眉了，“你这是‘以公徇私’啊？”
“嘿嘿！是你自己非拉着我求‘惩罚’的。”朱副市长笑得狡猾。
“成成成，别的不会，剪纸可是我的拿手活儿。”
陈院长反搂住他，笑着说：“以后退休了，我就开个培训班，教人剪纸得了。”
“行啊，这可比找人下棋钓鱼有意思多了。”
朱副市长笑着点头。
随后，两个老兄弟又聊起了退休后的精彩生活，乐乐陶陶，感染着冬日的阳光，让它变得愈加灿烂而温暖……
呜啦呜啦——
一辆120急救车飞叉叉地驶进C大附属医院，惊得鸟儿扑翅飞。
以王小博带队的急诊科医护人员立即赶到，待救护车刚一停稳，便冲了上去。
“患者什么情况？”
王小博一边询问，一边协助120的同事将担架从车内抬出。
“小博？”
“啊？”
听到有人叫自己，王小博旋即抬头，便见小陶瓷正坐在车里，胸前一片血红。
“陶哥，你这是怎么回事？受伤了？”王小博急忙问。
但仔细一瞧，又发现他身上的血渍不像是他自己的。
“没有，是这个妹儿受了伤，我拨打的120。”
小陶瓷摇摇头，而后指着躺在担架上的病人，解释说：“有人当街斗殴，这个妹儿路过的时候，不小心被滋事者脱手的水果刀扎中头顶。”
“哈？”
听到这话，王小博一惊，垂眸一看，果然发现伤者头顶偏左下方的位置插着一把水果刀，刀刃三分之一没了进去，鲜血从插口汩汩直流，将担架浸染，血红一片。
“佳佳？”
再一看，王小博这才认出，伤者是乔佳，乔檀还在读大学的表妹。
“小……小博哥？”
乔佳也认出了王小博，蠕动着已无血色的双唇，喑哑问：“我是不是要嗝儿屁了？”
“不会！你会没事的。”
王小博眼眶一红，赶紧和自己的同事推着担架车向脑外科奔去，并让小陶瓷给胡涂打电话，让她通知脑外科的主任医师白驰过来为乔佳治伤。
“以后……以后我再也不看热闹了。”
乔佳虚弱地呢喃一句后，侧头晕厥过去……
事发前一个小时，乔佳在去往实习公司报过道后，便去街上溜达，打算买几件比较正式的服装上班穿。
“你个瓜娃子！”
“你个哈麻批！”
就在她途经一家酒楼门外时，忽见门口挤满了围观人群，响遏行云的叫骂声从里面传来，惹得她好奇驻足，最终走了过去，并拉着一位路人探问：“阿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那名路人摇了摇头，不是很确定，“我也是见这里人多，过来凑凑热闹。据说，好像是喝多了在闹事。”
“哦，那闹得蛮凶嘛。”
乔佳随即抄着手，伸头望去。
“我X你仙人板板！”
“我操你祖坟！”
耍酒疯的两桌人越吵越凶，最后直接上手，开始挥拳相向。
砰——
“哎哟！”
打着打着，不知是谁抄起板凳砸中一人，将这场恶斗升级，不再拳打脚踢，而是随手拿过身旁物什，或扔向对方，或打向对方。
“弄他弄他！”
围观群众见状，纷纷起哄，却没人上前劝阻，就连乔佳也是手舞足蹈，不知不觉地挤进了内圈。
咻——
突然，一道银光划过，向乔佳的头顶飞来。
“啥玩意儿……啊！”
未待她看清，一把水果刀就稳准狠地插进她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