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成玦在医院休息了一天便出院了,并非身体已快速地恢复到出院标准,而是因为家里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处理完。
白露扶着厉成玦一步步走进厉家大宅里,其实厉成玦还不至于被扶才能走的程度,只不过他习惯性想抓住每一次和白露亲近的机会,这是被“穷”怕了。
到大厅之前厉成玦又确认了一遍,“你真要进去?”
虽然还没进去,但他已经预想到即将要面临怎样的风暴场面。这件事因他而起,他不希望白露被卷入其中。
白露小脸坚定,“进去。”
她当然清楚即将面对怎样的盛怒,但这不是厉成玦一个人的事情,她不可能任由厉成玦一人面对。
两人走入大厅时就感受到里面死气沉沉的气氛,就坐大厅中央的厉耿介竟满头白发,脸容一下子老了二十岁。两人看到这一幕身躯僵住,心情也随之沉了下来。
厉耿介沉沉看着前来的两人,开口就是命令:“跪下!”
厉成玦没有多言直接跪下,白露正准备跪下却被厉成玦阻止,但白露握住他阻止的手,直直地跪在他旁边。
厉耿介黑着一张脸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两人,开口就是冷斥:“厉成玦,你怎么对得起厉家祖先,你爷爷和你祖公在天之灵怎能安息!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把几百年来厉家的心血都毁于一旦,你承受得起这罪责吗!”
厉成玦跪得端正没有多言,只默默听着厉耿介的怒斥。
“厉家祖训第十三条,凡有做损害厉家利益之事无论老少都要三十鞭策!阿钟,把我的祖鞭拿来!”
钟管家应声便去取物品,一旁的厉世宜听闻坐不住了,她脸色难看地劝道:“大哥,上次你打了在国三十下都送进医院了,现在成玦未痊愈就出院,别说三十鞭,就是三鞭都挨不住啊!”
“不受罚那就不是我厉家子孙,现在就立马给我滚出去!”
“大哥!”
厉世宜苦劝不住,当钟管家拿来所谓的祖鞭时,白露都看呆了。那可比她想象中地要粗多了!
眼看厉耿介拿着祖鞭过来,白露苦苦恳求着,“是我的错,如果要打就打我吧!”
厉耿介瞥她一眼冷笑道,“你?你可不是我们厉家的人,你连挨打的资格都没有!”
白露还想苦劝,但被厉成玦阻止住了。
他轻声说,“这点伤我还受得住,你去边上站着,别误伤你了。”
白露不肯,可钟管家已命人把白露带到一边去。
厉耿介挥起鞭子毫不留情地就抽打在了厉成玦的大腿与双手上,冷酷骇人的鞭策声回响在空中让人不敢再看下去,厉成玦默不吭声地承受着那一下又一下无情的鞭策,几鞭下来,他裤脚已溢出腥红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白露看得眼眶都红了,她想求厉耿介别再打了,厉世宜却阻止了她,她低声说:“大哥他已经放轻力度了,再则,他并没有打在成玦身上。你不要再说话了,那只会加重大哥对成玦的惩罚。何况,这是成玦的选择!”
白露闻言只得噤声,忍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也不发出一声来。
厉世宜也不忍看下去,可即使不看,那骇人的鞭策声也传入了耳里。钟管家在旁数数,到第三十下时他立马喊停,并且迅速让医生过去给厉成玦止血。
纵然厉成玦身上伤势极重,他也依然一动不动地保持着最初的跪姿。三十鞭下来,厉耿介也周身大汗淋漓,虚弱地坐回了位置上。他望着眼前倔强的儿子,他此刻心情是悲愤交加。本以为大儿子是自己这辈子最优秀的杰作,却不料所谓最优秀的杰作毁了他这辈子的心血。
“爸。”
跪在地上的厉成玦手脚血流不止,边上的医生赶紧给他包扎止血着。
厉耿介冷眼看着他,只听见厉成玦一字一句地说:“您放心,我不会把厉氏弄垮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把厉耿介气得胸膛夸张起伏着,他指着厉成玦破口大骂:“你以为你很能是不是,凭你一己之力就能重新推翻这一切是么?我看你是这些年活在保护下傲惯了,当初不让你在外多打滚几个年头是我最错误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