盅毒刚解,白露身体气血大虚,连续两天卧床休息才得以恢复些许。
白露睡得昏沉,当她朦胧间睁开眼时,看到了这两天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厉成玦。
她不过是刚睁开眼,身旁的男人声音紧张,“醒了?有什么不舒服的么,肚子饿不饿,口渴不渴?”
他紧张担忧的一连串问题让白露哭笑不得,但身体的虚弱让她笑不出来,只得虚弱地说一声:“我没事。”
反倒是厉成玦,一向注重形象的他却任由下巴长出短短一截的青胡渣,他深邃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多时未睡。上次她睁开眼的时候还是中午起来喝粥,这会天色见暗,四周又没了小孩子围绕,估摸着得深夜一两点。
他连续两天白天驻守她到晚上,难道他都不用休息的吗?
白露嘴唇微启,“你快去休息,别累着了。”
“我不累。”
厉成玦淡淡接话,起身去打了一盆温水把毛巾打湿拧干,就温柔地给她擦拭了一下脸颊与颈脖处。动作熟悉而干练,可见他这些天重复了多少遍。
在他擦拭到她锁骨处时,白露忽地问:“当时,你为什么要答应那么荒唐的条件?”
虽然理论上生命至高无上,可现实有多少人甘愿牺牲性命也换不来那天价股份。
可厉成玦竟然答应了那荒唐的条件,实在不符合他资本家的身份。
厉成玦淡淡一笑,“我不是说了么?你若没有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我本已不打算要那20%的股了。”
以一换一的同等代价并不亏。
他顿了下又说,“再说,那20%的股份严格地说是冬末和初夏两人的股份。我想他们也会愿意用这些股份去救你,所以谈不上是我答应,不过是说出了两个孩子的决定罢了。”
因为他名下的股份转移出去还需要二股东的同意,也就是需要厉耿介首肯。但两个孩子的股份不归厉耿介管,所以当时要签下合同转出的股份,必然是用到了孩子的股份。
而这细节也引起了厉成玦的注意,这样的举动看起来,就像是谭尔曼在千方百计地想转走厉家股份,一刻也不容缓。
白露并不会轻信这些话,因为她很清楚,虽然名义上股份是两个孩子的,但在孩子成年之前他们是不具使用权,也就是说这股份到底转不转得出去全得看厉成玦怎么做。
若然他不愿意,即使两个孩子吵翻了天这股份也依旧转不出去。
她抿了抿唇,轻声说:“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因为她回报不了同等的价值。
厉成玦听出她的话里有话,他也懒得和白露纠结那些得失,反正他不过是做了自已想做的事情。他调侃说,“你以为我在帮你吗?”
白露微微一愣。
“我是在帮我自已。”厉成玦话落轻轻握住了白露的手,深邃的眼眸掠过愧疚与痛苦,“白白让你遭受这么多天的折磨已经让我很难受了。如果还要因为我的原因再次失去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已。”
男人的手掌结实而温热,覆盖在她冰凉的手背上让人感到那般安心。
白露失神地看着厉成玦抚着自已的手背,厉成玦就坐在她身边,他一手撑着脸颊,一手轻轻抚着她的手背。只见他深邃的眼眸逐渐有了睡意,渐渐地合上了眼皮,一点点地伏在床头柜上睡着了。
但由始至终都没有松懈开的是他那握住白露的手。
覆盖在她手背上的手掌一动不动,白露注视片刻,想轻轻抽出自已的手。可男人像察觉她要走一般,无意识地就将她握得更紧,像是把她逼迫在角落让她无处可逃。
这种夹带着些孩子气的举动让白露觉得有些好笑,她嘴角微微上扬起来,望着厉成玦熟睡的脸庞,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已出于什么心态。就是莫名地想要回应他这份感情但又怕被发现,也只能趁他熟睡之际,她小心翼翼地反转了一下被握住的手,与他十指紧扣起来。
做出这样鬼鬼祟祟的举动后,白露戛然面红耳赤了起来。
她这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