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厉成玦神色自如,似乎并未将伤势当成一回事。在接收到白露的视线后,还回以一个浅浅的笑容,好像在让她别担心。
厉世宜把厉耿介情绪安抚得差不多后就借口将厉成玦赶走了,毕竟厉耿介现在还气头上,让厉成玦继续伫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白露和厉成玦走在回去的路上,她的视线不时往他额前肿起的包块望去,她忍不住问:“很痛吧?”
“还好。”
说完又补充了句,“比起他的伤势而言。”
厉耿介当时摔下来正好砸到了后脑勺,导致后脑部有轻微淤血,还好处理得及时才不至于威胁生命。否则当时要了他的命不是高血压病发,而是淤块堵塞血管致死。
白露听出了他是在为自已行为作赎救,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厉成玦,“这么在意他,当时你就不该伤害他。”
厉成玦听到‘在意’这两个字有些陌生,他张口想否认这样的情感时,脑海却不受控制地浮起刚刚父亲倒下那一刻的场景。
他原地发怔数秒。
好一会后才苦笑一声,看来他对自已的了解还不如白露。
“或许因为情感都是复杂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不受控制。”
白露闻言不再吭声,默默坐进了车里。他们父子俩的事情,她一个外人没有干涉的权力。
周一是俩孩子正式上学的日子,厉成玦也着手起当下紧要的业务,白露则在家里搞设计和帮忙联系客户。在本市有Bill的帮助,她也开拓了好些商路,为国内的事业做着充足准备。
白天他们各自忙碌,而到了晚上,厉成玦则会和带他们一同回厉家探望厉耿介病势。
即使厉耿介不待见他,厉成玦也会像个没事人坐在客厅里,耐心等他气消。
厉耿介生活非常自律,每天不少于两小时的运动都被剥削了,医生让他卧床休息一周,这对厉耿介而言是个折磨。这通气他也顺势发泄到厉成玦身上,一听到他要来就让他滚蛋。他的房间仿佛笼罩着一片乌云,让每个踏进这里的佣人都心惊胆战,唯恐那片乌云会打雷劈到她们身上。
厉耿介从手机里得知佣人没能赶走厉成玦,就生气地将手机往墙上一砸,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算了,既然他想等,那就让他等个够!
厉耿介正置气地想着,身旁却响起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爷爷。”
白冬末不知何时溜达了进来,他正抓着床沿冒着半颗脑袋望着厉耿介,“医生叔叔说您不可以生气的,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呀。”
这萌哒哒的一幕非但没让厉耿介消气,还让他不悦地皱起眉毛,开口就让佣人把白冬末给他丢出去。
豆点大的白冬末就这么被佣人拎着后衣领出去了,厉耿介这才重新躺下来,闷头休息。
才没一会,听觉敏锐的他就察觉到地板上有小碎步声音。
厉耿介狐疑地回过头一看,果不其然还是白冬末那个小家伙。厉耿介拧住一双眉毛,正想喝斥他出去时,白冬末却着急地作了“嘘嘘”的表情。
他一双小手虔诚合实,小脸焦急地哀求着:“爷爷,您不要再赶我出去了好不好,佣人姐姐会生气打我屁屁哒!”
厉耿介一时哽住,敢情一个佣人生气比他还可怕了?
趁着厉耿介没了声音,白冬末郑重拍着小胸脯保证着,“爷爷,我会很安静的,绝对不打扰您休息的,就让我陪陪您吧!”
虽然白冬末长相可爱很讨人喜欢,但厉耿介看着他就像看到白露,心生厌烦。
可作为一个年迈六十的中老年人,和一个小屁孩较劲实在没意思。反正像这种小毛头,只要不搭理他,没一会他就嫌无聊出去了。
厉耿介瞥他一眼,随后背对着他闷头休息。
白冬末见爷爷不再赶自已出去,忍不住甜滋滋一笑,这不刚笑出声音,他猛地激灵捂住嘴巴。精神紧绷地看着那背对自已身影的老人,好一会确认对方没生气后,他才敢松开小手。
不能打扰爷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