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沈家的马队便浩浩荡荡进了汴京城。
尽管沈连清有意低调,可他们一行人的阵仗仍旧惊动了不少百姓,装人的马车只有三辆,沈老太爷一辆,岳茹芝和沈悠然叶清辞三人一辆,叶振南一辆,其余男丁一律骑马。
剩下的十五辆马车,装的都是金银器具,其中五辆马车装的是沈家要用的,衣裳首饰之类,必要的生活用品。
而剩下的十辆,装的则是绫罗绸缎,沉香木镶玉如意,镀金小座钟等等陪嫁。
沈悠然正给岳茹芝按着额头,叶清辞在旁边烹茶,马车外百姓们的议论声传了进来。
大多是议论沈家声势浩大,财大气粗的。
叶清辞拿着茶具的手一顿,抿紧了唇。
“清辞,静心。”
岳茹芝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朝她看了过来。
叶清辞深吸一口气,将手里的茶壶放了下来,刚沏出来的清茶放到岳茹芝的手边。
岳茹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见叶清辞还是心神不宁的模样,这才微微叹了一口气。
“别胡思乱想,更不用去管别人说什么。”
叶清辞手被岳茹芝盖住,刚刚的心神不宁瞬间平静下来,她垂着长睫:“舅母,母亲留给我的嫁妆已经足够,更别提外祖父还有您和表姐留给清辞的地契,如今又加了十辆马车的嫁妆……”
便是叶振南看到沈家这阵仗,都被惊的瞠目结舌。
她只是和谢衍各取所需,结个婚,日后还不定是个什么结局,可她没想到,自己心里糊涂的一个决定,竟然差点要搬空沈家。
这让她怎么安得下心?
更何况,沈默谦还未娶妻,沈悠然更是还没订婚,她实在惶恐。
见她这幅坐立不安的模样,岳茹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了拍她的手背,调笑开口:“清辞,你是不是将沈家的家底想的太薄了些?沈家好歹也是曾经辉煌过,尽管如今沉寂,但绝没有你想的那般日子过不下去。”
叶清辞抬头,仔细的看着岳茹芝的脸,想要辨别出她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可看来看去,岳茹芝并不像是在安慰她的模样。
“放心,这十辆马车的嫁妆是舅母跟你舅舅提的,更是舅母和你表姐亲自置办,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沈悠然也在旁边笑着开口:“放心,这十辆马车的嫁妆给你,若有朝一日,我定婚了,祖父绝不会亏待了我,至少也得按照你这规格来。”
她话说的狡黠,朝叶清辞娇俏的眨眼:“表姐还是沾了你的光呢。”
“表姐,你这歪理是跟谁学的?一套一套的。”
岳茹芝和沈悠然你一言我一语,成功冲淡了叶清辞心头的愁绪,她压下心头的感动和熨贴,附和着沈悠然缓和气氛。
岳茹芝看着两姐妹闹成一团,仿佛间仿佛看到了撷玉的影子,眼眶隐有湿意,她连忙偏头掩饰住情绪,等恢复过来,她才抓着叶清辞的手叮嘱。
“你娘的嫁妆,还有今日进城的这十辆马车,是摆在明面上的,给你撑场面,至于那一红木匣子的地契,你藏着,以备不时之需,谁也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