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辞终于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金银财宝不好携带,容易招致祸端,可地契,无论是在战时,还是在国泰民安的朝代,都是硬通货。
她何德何能,能得沈家人如此眷顾?
明明在这个身躯里的,那个原版的叶清辞早就生命消弭,若是沈家人知道她们心心念念亏欠的那个侄女,早就死在了五六年前的开春,他们该有多难过?
“这么大了怎么还哭鼻子?”岳茹芝看叶清辞这副模样,心里也生了几分感触,伸手把她和沈悠然抱进了怀里,语气感慨。
“你们两个好好的,我这辈子也就值了。”
那些她心里过不去的悲剧,总算可以弥补一些。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平南将军府门前,叶振南下了马车,哪里还有在沈家的安生?趾高气扬,冷哼一声就进了府,连叶清辞都没等。
更别提去沈连清的马车前告个辞。
沈坤安和沈默谦在马上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沈默谦眸子变冷了一些,沈坤安可没沈默谦这好脾气,黑了脸。
“杀猪佬的儿子就是杀猪佬的儿子,这么多年了,还是死性不改,半点礼数都教不会,披着人皮的豺狼,畜牲罢了!”
见沈默谦不搭腔,沈坤安有些无趣,打马走到沈连清马车旁边,微微俯下身子隔着马车帘子开口。
“父亲,叶振南这做派,咱们不如将清辞直接接到沈府,何必把她留在贫拿将军府受这鸟气?”
嫁妆他派人抬到沈家来便是!反正有他和岳茹芝两个人照顾,不需要叶振南的用武之地。
沈坤安自认为自己的建议天衣无缝,好到不能再好,定能被自己父亲认可,可下一秒马车内便传来沈连清的斥骂。
“我看你是昏了头,想要让清辞陷入舆论之中吗?那东西再不是东西,也是清辞的生父!”
被沈连清一顿劈头盖脸的骂下来,沈坤安也清醒过来,讪讪的告了罪,又踢了踢马肚,回到沈默谦旁边。
尽管沈默谦没什么反应,但沈连清还是干咳了一声,端起了父亲的架子,假意吐槽:“你祖父就是脾气太暴了些,年纪大了更是不好伺候,尊老爱幼,你也得多顺着你祖父,别惹你祖父生气,知道了吗?”
沈默谦面无表情应了声是,并没有戳穿自己父亲的小心思。
祖父虽然上了年纪,可头脑清明,从来不胡乱发脾气,父亲但凡靠谱一点,也不至于被骂的狗血淋头。
他答应的这么干脆,给他递台阶,反倒是弄得沈坤安不好意思起来,心里也忍不住腹诽沈连清。
自己如今都是当爹的人了,还要被亲爹骂……这世道日子,真没法过了。
另一边叶清辞正扶着春穗的手下了马车,身后岳茹芝叫住了她。
“清辞,过几日,我派人接你来沈府,你再忍忍。”
她们才刚进京,一切都没打点好,过几日再将人接来,打着叙旧的名号,叶振南那边也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