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谢允恒轻飘飘丢下一个折子,动静惊得叶清辞眼皮子不受控制跳了跳。
叶清辞手指冰寒,将折子给拿了起来。
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这触感,是大臣们上书的折子。
谢允恒真的将折子从御书房给偷了出来!
一瞬间,不止叶清辞面无人色,连旁边的沈悠然脸色也难看起来。
谢允恒能将这折子带过来,只怕淮扬王当真出了大事,生死难测。
叶清辞深吸一口气,这才冷静下来,打开折子看了一眼,是南方的县官递过来的,上面写着五日前,大雨倾盆,下了一天一夜,大水冲毁了堤坝。
而谢衍不慎落水,被洪流卷走,至今没捞到尸首……
一瞬间,叶清辞脸色惨白,握着折子的手发紧。
明知道有水患,一天一夜的大雨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去查看堤坝是否牢固?而谢衍又怎么会偏偏那时候站在洪流旁边,又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落了水?
退一万步来说,谢衍位高权重,身边暗卫精兵无数,光是如影子一般跟在他身边形影不离的石海,哪怕洪流再急,也不可能捞不出来一个谢衍。
唯一的解释,此事是谢允恒布局,谢衍根本不是自己掉下去的,而是被人故意推下去的,堤坝也不是大雨给冲毁的,十有八九是有人故意破坏的。
想通个中关节,叶清辞抬头,看向谢允恒的眼神头一次出离的愤怒:“用千万百姓的命来设这么一个局,允朝有殿下您,实在是苍生之幸!”
她特意咬重了“苍生之幸”四个字的音,个中的讽刺和冷嘲不言而喻。
谢允恒将折子从她手里抽走,嘴角扬起的弧度势在必得:“皇婶,记住,不管是那千百万只蝼蚁,还是谢衍,他们都是因为你而死。”
要不是她不听话,自己又怎么会设下这么大一个局?手上沾了这么多的血腥?
叶清辞盯着谢允恒的眸子,杀气从眸底一闪而过。
她头一次,真真正正的对谢允恒动了杀心。
他这是在威胁她,再不听话,下次因为她而死的,就不止这些。
为了一己私欲,谢允恒以千万黎民百姓做饵,手上犯下条条冤孽,他晚上闭上眼,真不会怕那些冤魂来找他索命?
“皇兄,您和叶家嫡女,沈家妹妹说什么呢说的如此尽兴?”
谢允深从外面进来,一眼就注意到谢允恒站在叶清辞和沈悠然面前,瞧着像是相谈甚欢的模样。
他眸色更深了不少,笑着上前打招呼。
谢允恒又恢复了风度翩翩,温和儒雅的模样:“没什么,就是和皇婶叙叙旧,一不留神就忘了时辰,聊了这么久。”
谢允深眨了眨风流的桃花眼,脸色诧异,愣了一下才迟疑开口:“皇婶?”
叶清辞年纪比他还小上两三岁,谢允恒一口一个皇婶叫的,就不膈应?
况且,他这皇婶叫的也太早了点吧?毕竟谢衍和叶清辞大婚定在明年开春。
谢允恒就如此迫不及待?皇婶都叫起来了?
更何况,传说中,平南将军府原本是要将嫡女送进恒亲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