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深这么一插嘴,站在嘉诚帝身后的谢允恒立时皱紧了眉头,心头蒙上一股戾气。
蠢货!谁让他擅自开口的?
他的算盘全被谢允深一句话给毁了!
果不其然嘉诚帝神色微变,布满皱纹的眼逐渐汇焦,看向谢允深:“允深的意思,是怀疑什么?”
谢允深还未察觉危险性,自认为自己在嘉诚帝面前出了风头,心里得意的很。
“如今已经半年之久,刺客的事仍旧毫无半点线索,世上怎么能有如此通天遁地之才?儿臣觉得,内外勾结更可信。”
“内外勾结?”嘉诚帝端了茶杯,语气若有所思,似乎将谢允深的话听了进去。
气氛一时诡异起来。
李德和谢允恒二人大气不敢出,偏偏谢允深半分没有察觉,甚至还想附和两句,在嘉诚帝面前邀功。
“对,儿臣以为若……”
谢允深话才刚落音,就听到啪的一声,嘉诚帝握在手里的茶杯此时正躺在地上四分五裂,茶水大部分都建在了谢允深的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被茶水烫的微红。
“允深对刺客的事怎么这么清楚?”嘉诚帝斜乜着他,居高临下,松弛的眼皮子耷拉下来,遮住了大半只眼睛,愈发显得高深莫测。
“内外勾结,这内……究竟是哪个内啊?”
谢允深狠狠地一抖,终于醒悟过来,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磕头。
“儿臣冤枉,就算给儿臣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跟外人勾结起来干这事……”
明明刚刚父皇已经开始疑心了,怎么这把火反而烧到了自己身上?
嘉诚帝那双略有些浑浊的空洞洞的眸子愈发的幽深,冒着寒气:“允深这么害怕做什么?朕不过是随便问一句罢了,可从没觉得你是幕后主谋,允深为何把自己代了进去?”
“难不成……是心虚?”
谢允深如遭雷击,身子抖得更厉害,嘴角都在发颤:“儿臣……儿臣……”
他如今解释是错,不解释更错,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谢允深看向谢允恒求救。
如今他们两个人站在一条船上,谢允恒闭了闭眼,就算不想帮,可若是谢允深从这条船上摔下去,那他也不能幸免于难,谢允恒跪了下去。
“父皇,六皇弟就是嘴皮子比较笨,他对您绝没有多余的心思。”
谢允恒帮着谢允深说话,嘉诚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心里的疑心病轻了些。
“行了起来吧,允恒去淮阳王府和平南将军府传旨,淮扬王和叶家嫡女的婚礼提前到三日后。”
“父皇,提前到三日后?之前不是要等到开春?”嘉诚帝这话震惊了所有人,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事,一点风声都没有。
谢允恒问完,发现嘉诚帝的脸色不怎么好,他将面上的震惊压了回去,重新开口问道:“贸然提前,可有什么由头?”
嘉诚帝沉吟片刻:“就说……为了冲喜,宫中最近多邪祟,有桩喜事也能冲冲晦气,护佑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