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沈默谦将窃贼送到钦天监,天一亮便打马来淮扬王府接人。
才一敲门,门便从里边开了,石海正恭敬的站在门内,似乎已经等了许久。
“沈统帅,主子让属下在这接您,请。”
沈默谦跟在石海身后进府,石海口拙,习惯寡言少语,沈默谦则是太过冷清薄情,不喜交际,对于不熟的外人,那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性子,一路沉默着进了正厅,谢衍正坐在上首,他穿着一身竹青色的长袍,清雅端方,手里端着一盏青瓷茶杯,有一搭没一搭的拂着茶沫。
“多谢淮扬王照拂吾妹,他日默谦定备上厚礼上门道谢。”
谢衍掀了掀眼皮子,漆黑的眸子淡漠:“厚礼就不必了,本王救她,也不全是看在默谦你的面子上。”
沈默谦视线偏移了两秒,很快明白了谢衍话中所指,他早就听说过淮扬王这铁树开了花,看上的还是他那从未见过的表妹。
本以为传闻都是子虚乌有,可现在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沈默谦默默将心思藏了藏,在一边坐下等着叶清辞出来,不多久就听见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帘子从里边掀开,叶清辞被两个丫鬟小心搀扶着出来。
沈默谦霍然起身,震惊的看向她:“何以成了这幅模样?”
明明昨日他将叶清辞交到淮扬王手里时还好好的,怎么这么一夜功夫,人就像是大病一场,孱弱成这样?
“殿下!您是不是该给臣一句解释?”沈默谦此时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尊卑,黑着脸看向谢衍,他平素收敛气势,通身文人雅士气派,可如今心里存了气,倒是有了两分武将的谱。
他好好的表妹交到淮扬王手上,怎么就虚弱成现在这幅模样了?
“表哥,这事与淮扬王无关,想要解药性只能放血……”叶清辞干咳一声,脸色迅速惨白下去。
石海在后面松了一口气,从昨晚开始,叶姑娘就再没跟主子说上一句话,显然是真被主子惹的生气了。
如今肯主动帮主子辩解,想必是已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沈默谦听到放血二字,眼神变了变,杀气一闪而逝。
他闻到屋子里那一室的暖香,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催情香,可没想到竟然得放血才能解了这药性。
谢允恒竟然将如此歹毒霸道的药下到清辞身上,这是真欺负他们沈家无人了?
将眼底的戾气压了回去,沈默谦面无表情开口:“我送你回去。”
听说他这位表妹从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今遭了这么大的难,他绝不能再吓着她。
叶清辞却没动,转头看向谢衍,嘴角勾出一抹笑:“不知淮扬王之前与清辞说的各取所需可还算数?”
谢衍掀眸看向她,半晌终于笑了:“清辞这是改主意了?”
叶清辞坦然认了下来,幽深的杏仁眸看向谢衍:“之前是清辞年少无知,昨日马车内王爷的一番话,确实令清辞振聋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