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
谢衍从养心殿出来,身后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谢允恒正在不远处站着,隔得太远,看不清人脸,只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他身上压抑不显的情绪。
谢衍站在原地没动,看着谢允恒朝着他这个方向过来。
“允恒才从皇嫂宫里出来?”
等谢允恒走到近前,谢衍主动开口寒暄。
他过来的方向,正是椒房殿的方向,恐怕是昨夜沈默谦去恒亲王府要人的消息传到了皇后耳里,这才一大早的将谢允恒给叫进了宫。
“皇叔还真是神机妙算,心思细腻。”谢允恒视线落在了谢衍手上松松拿着的黄绸上,又淡淡转开,笑意不及眼底:“皇叔这是找父皇求了姻缘?”
谢衍毫不避讳,将手上的圣旨从单手拿着转为双手捧着:“允恒心思并不比皇叔差上多少,一眼就瞧出来这是一道赐婚圣旨。”
他视线一直落在谢允恒身上,并没错过他这位好侄儿眸底一闪而逝的阴鸷。
谢允恒心里像是被重物压着,让他控制不住的升起肆虐欲,今儿一早开宫门,皇后身边的管事宫女就来恒亲王府请他。
椒房殿里,他被母后骂了一早上,骂的狗血淋头,他不服,他要的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原本从一开始,叶清辞就是定下来给他的,只是迟了些时候,他要她有何不可?
她本来就该是他的!
哪怕动了点见不得人的手段,但他自认为并不算什么大事。
可平常听见他要皇位都不曾变脸的母后偏偏在他给叶清辞下药这事上大发雷霆!
凭什么?又为什么?
谢衍要的,他谢允恒就染指不了了吗?
“皇叔还真是入了情关了?”谢允恒眼底氤氲起森森恶意,姿态恭敬:“昨夜在恒亲王府,在屏风后,皇叔并非什么都没瞧见吧?”
谢衍顿了顿,掀了掀眼皮子看他,脸上冷淡下来,情绪并没什么波动。
谢允恒微微躬身,视线落在自己鞋尖,薄唇微勾,声音压的只他和谢衍能听见:“皇叔……还真是能忍,允恒叹服。”
“允恒可听闻过四个字?”谢衍慢条斯理的将那倒圣旨给揣进宽大的袖子里,黑沉沉的眸子看人时,几乎能看到人心里,他一字一顿开口:“无能狂怒。”
谢允恒身子僵住。
谢衍深深看了谢允恒一眼,声音清冷:“这四个字还是听清辞说了一次,本王倒是觉得跟允恒你很是相配,你这点伎俩对付本王,还是弱了点。”
谢允恒终于抬头,脸上笑着,一双眸子却浸满寒霜:“皇叔当真不介意?一个女子身子被人看干净了,您当真这么大方?半点不介意?”
“介意?为何要介意?明明更介意的,是允恒你。”谢衍轻笑一声,长眸幽深:“还得多谢允恒你推她一把,清辞瞧着柔弱,可骨子里最是倔强。”
谢衍微微俯身,笑意加深:“若不是允恒……还得好事多磨,能得此赐婚圣旨,允恒当记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