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辞脸上挂了一排问号。
丑?还是头一个人将这个字放在她身上,而且还是不堪入目的丑……
“眼睛有问题就去找太医治治,别耽误了。”
叶清辞真心实意的跟魏婵建议。
好好一姑娘,怎么年纪轻轻眼睛就瞎了?
魏婵被她怼的脸色青青红红,变来变去好看极了。
“你喜欢的是淮扬王?”
看她冷静下来不再炸毛,叶清辞眼里闪过无趣,歇了逗弄她的兴致,轻飘飘的丢出四个字。
“与你何关?”
“你!叶清辞,你是看准了我今日没带鞭子是吧?”魏婵火气上涨,俏脸覆上一层寒霜。
她来见的是嘉诚帝,自然不会傻到带凶器。
叶清辞耸了耸鼻尖,别说,还真被她猜准了。
她避而不答反而更加重了魏婵的猜测,对谢衍在嘉诚帝面前说的那番两情相悦的鬼话深信不疑。
“既然你心悦淮扬王,为何要跟我争允恒哥哥?”
魏婵攥紧了拳,脸色阴沉。
“好问题。”叶清辞一时还真想不出如何回她,可看魏婵这幅不死不休的模样,她要是什么都不回她,只怕一时半会儿还真脱不了身。
头疼。
叶清辞想了想:“心悦淮扬王,与心悦恒亲王,有冲突?”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她都要!
谢衍一出来,正好听见叶清辞这番豪言壮语,迈出来的步子顿了顿,又把脚收了回去,再看向叶清辞时,黑黢黢的眸子越发的深沉,深不见底。
魏婵被她这番惊世骇俗的话吓得连退了三步。
她没听错吧?
“叶清辞你这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不守妇德的女人!你……你无耻,你不要脸!”
她脸上时而闪过羞愤时而闪过惊骇时而闪过无地自容,各种情绪在她脸上变来变去,那张小脸也狰狞扭曲的不像话,脸部肌肉都不被她自己所控制,跟打了肉毒素一样,看上去颇为滑稽。
叶清辞在旁边看的有些于心不忍,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时候后悔也迟了。
魏婵眸子水润润的,被她的不知羞耻给气哭,看她站在那里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更是差点气晕过去。
平南将军府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吗?真是岂有此理!
她再也承受不住,噙着眼泪,猛的一跺脚,跑了。
叶清辞看着她的背影,心下戚戚,摸了摸鼻尖。
有这么吓人吗?胆子跟针尖一样。
一转眼,正好对上一双黑眸。
叶清辞心急速的跳动起来,僵在原地,差点当场心脏病发。
谢衍?他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又听了多久?
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叶清辞试探着开口。
“淮扬王,您这是……出来有一会了?”
谢衍看着她的眼神古怪,嘴角似弯非弯:“刚出来。”
叶清辞一颗心稳稳当当的掉回了肚子里,那应该是没听见,她这一条狗命算是……
“但该听见的都听见了……”谢衍语气平淡,顿了顿才将后半句话说出来:“不该听见的,也听见了。”
叶清辞:“……”
她这条狗命还是丢了吧。
就把她忘了吧,她哭着说出这句话。
社死人,社死魂,社死都是人上人,从此她也要加入社死军团了吗?
看着人朝她过来,叶清辞紧张的后退一步,欲哭无泪。
她真是脑子抽了,才说两个都要。
放在现代,敢说这话的,也得被骂一句坏女人,更何况她还在言语不自由男女不平等的允朝,她真的不会被当成妖孽一把火烧了吗?
“本王觉得,心悦我,跟心悦我那侄儿,两者之间冲突的很。”谢衍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形压迫感极强:“清辞觉得呢?”
“淮扬王说的是,是清辞年幼无知了。”
啊对对对!
他有权有势,他说的都对,惹不起,她总敷衍得起。
谢衍眯了眯眼,虽然看不出来她面上的敷衍,眸色加深。
无妨,他有耐心,会让她只要他一个。
“早些回吧,更深露重。”
谢衍将叶清辞身上的披风拢紧了些,这才带着石海回了自己的营帐。
叶清辞独自站在原地,直到谢衍在视线里消失,才懊恼的一锤手心。
糟了,两情相悦的事她还没来得及问清楚。
该问的没问,废话倒是说了一大堆。
她双手将披风收拢,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御帐,细长的杏眸闪过暗芒。
本以为嘉诚帝想要听她进恒亲王府,可现在看来,似乎没她想的那么简单,对于她和谢衍,嘉诚帝似乎也乐见其成。
这位帝王的心,还真是如迷障一般,叫人看不清。
叶清辞回去时,春穗正在外头等着,看到她回来,这才脸上有了人色,眼里噙着泪小跑过来
“小姐你怎么这么会儿才回来?都快急死我了。”
她扶着叶清辞的时候上上下下看了她一圈,见她没出什么事这才放心下来。
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春穗压低了嗓子小声开口:“刚才……陛下身边的李公公将那身骑装带走了。”
她脸色苍白,竭力平静下来,可嗓子仍旧在发抖:“奴婢想要将那衣裳藏起来,可已经来不及了。”
李公公来的太急,她甚至连将那身骑装发出来的功夫都没有。
“事情都过去了。”叶清辞拍了拍她的手,两人一块进了帐篷。
帐篷内空无一人,叶清辞看了一眼叶清灵的床铺,人不在。
察觉到叶清辞看的方向,春穗小声开口:“刚才二小姐身边的大丫鬟过来,收拾了些二小姐的衣裳又走了,奴婢打听到,江姨娘将二小姐留在了她的帐篷里,应当是不会回了。”
叶清辞点了点头,坐回到了床榻上:“我歇一会儿,你去守着,若是有人来寻我,你便说我病了。”
春穗看她脸上确实有疲态,心疼的连忙帮着叶清辞脱下外衫,服侍她躺好。
“小姐您放心,奴婢不会让人进来打搅您的。”
叶清辞盖好了被子,闭上了眼,脑袋炸裂一般,白日里的场景走马灯似的从她脑袋里面一遍一遍的过。
朦朦胧胧间她听到外边传出些声响,像是有人在外边说话,她闭着眼睛仔细听了会儿,很快听出来这是叶振南的声音。
又是来兴师问罪的,幸亏她有先见之明,否则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