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堂。
岳茹芝一手牵着一个坐在了榻上,看着眼前这两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心下熨贴。
“清辞,你别怪舅舅和舅母对你父亲态度轻视,但凡那东西做点人事,我和坤安也绝不会做的这么绝。”
岳茹芝说着说着,不自觉红了眼,笑了笑,连忙捏着帕子擦了泪掩饰住自己的失态。
“舅母,谁是真心谁是假意,我瞧得出来,他虽是我生父,可却不只是清辞一人的生父。”
叶清辞面色平淡如水,垂着眸,长睫盖住了大半的眼,嘴角噙着笑,仪态教养挑不出半点错。
岳茹芝瞧着,却只觉得愈发辛酸,汹涌的泪意更是控制不住,索性也不装了,愤愤不甘的骂:“你娘,我和你舅舅是当女儿给养大的,事无巨细教养长大,被叶振南那头猪给拱了!拱了也就拱了吧,偏偏还留下你在那受罪,她临终之前,但凡有一点良心,把你送回沈家,我和你舅舅也不至于如此怨她!”
悠然甚至还比叶清辞年长几岁,是她和沈坤安亲自教养,整个商丘,谁见了不赞一句落落大方,林下风气。
可二人站在一块,叶清辞反而瞧着气韵悠静,从容自若,聪慧沉着。
这份气态,若是有人护着,又怎么能懂事至此,通透至此?
看她哭的悲切,沈悠然也被感染的红了眼眶:“娘,您莫要太伤心了,小心伤着身子。”
岳茹芝紧紧攥着叶清辞的手,双目赤红:“清辞,你老实告诉我,叶振南究竟是如何待你的?你在平南将军府日子究竟又过的如何?”
叶清辞睫毛微颤,迟疑了片刻,苦笑:“算不得好。”
这些事稍稍打听便知,没必要隐瞒,一戳就破的谎言更是没有说的必要。
她云淡风轻的一句,反而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插进了岳茹芝心口。
清辞这孩子是个懂事的,她既然说算不得好,那想必日子过的十分艰难,叶振南那厮就该死在土匪窝里!
“早知如此,就该如坤安所说,倒不如被人贩子给拐了去……也省的如今,亲者痛仇者快!”岳茹芝又痛又恨,双目圆睁,泪流满面。
沈悠然被自己母亲的话吓了一跳,出声提醒:“娘!”
岳茹芝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收拾好情绪,换了个话题:“当年你娘不顾满府的反对,非得嫁给叶振南,跟你外祖父闹翻,甚至还断绝了父女关系。”
“出嫁那日,我与你舅舅偷偷给送了几箱子嫁妆过去,你外祖父嘴硬心软,又给加了两倍的嫁妆,却硬挺着不肯去婚礼坐高堂。”
岳茹芝眸子渐渐失了焦距,陷入回忆之中,脸色也渐渐凝重下来:“那嫁妆,是沈家留给你娘傍身的,你年纪小,叶振南可有昧下?”
若是叶振南真敢做出这事来,沈家便是到圣上面前告御状,也得为侄女讨回一个公道!
“舅母莫要忧心,嫁妆清辞握在手心,少了些无关紧要的,地契庄子都在,一件不少,清辞年纪虽小,可也不是谁都能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