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椒房殿。
蒲雯等在殿外，远远便瞧见有二人身着斗篷朝这边过来，他凝神细看了会儿，等那二人走近了，蒲雯才上前去接人。
“恒亲王，皇后已等您多时了，快些随奴婢来吧。”
谢允恒没多说话，跟在蒲雯的身后进去，皇后还是白日里的打扮，妆发未拆，雍容华贵，高高在上。
“母后，不知深夜唤允恒过来，所为何事？”
可是皇后第二次深夜召他入宫，而上一次就在几日前，因为给叶清辞下药，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打算何时让叶清灵进府？”
端坐在上首的皇后并未多废话，直入主题。
“母后深夜将允恒叫过来，大张旗鼓，想问的就是这个？”谢允恒视线明明灭灭，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但其中的怨怼任谁都听得出来。
蒲雯站在皇后身后，听到恒亲王的话，掀了掀眼皮子看了他一眼。
殿下这是在跟皇后对着来？这不是故意在激怒皇后吗？
“怎么，本宫不该问？”果不其然皇后动了怒，被气笑了。
谢允恒恭恭敬敬地站在下首，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神色，沉默不语。
皇后怒气更重：“好！很好！你如今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母后管不了了！蒲雯，将恒亲王送出宫，往后恒亲王府发生的事与本宫无关。”
蒲雯僵住，踌躇着不敢动。
皇后这回是动了真怒，事情不好收拾了。
谢允恒心里不甘，闭了闭眼，终究还是跪了下去：“母后，是儿臣的错，你莫要气坏了自己身子。”
皇后手紧紧扶着桌，护甲别得手指生疼，她紧紧盯着跪在下边的谢允恒，如何看不出来这个儿子认错认的心不甘情不愿？
“你若是不愿意娶，那就管住你自己的下半身！母后绝不逼你什么！”
从始至终，她给他安排的都是叶家嫡女叶清辞，到底是她亲儿子，她还会害他不成？
这些日子接触以来，叶清灵和叶清辞抛却身份地位，嫡庶之别，单看秉性，二人就有天壤之别，叶清辞是天上那个，叶清灵是地底下趴着那个。
谢允恒被皇后训的抬不起头来，一句话都反驳不能。
皇后冷笑，骂声更甚：“可偏偏你自己不争气，要了叶清灵的身子，自己个管不住自己个，还没本事收尾，闹到了你父皇面前，丢尽了脸面！”
蒲雯在后边听着心肝都在发颤，皇后今日这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些？恐怕会伤母子情分……
谢允恒跪在地上，手在宽大的袖袍里握成拳，面色隐忍。
是，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本事，是他害的她丢尽了脸面！
若不是她只有自己这一个儿子，只怕自己早就成了弃子吧？她从未看得起过自己，不论他多么努力，多么举步维艰，她的眼里自始至终也只能看到他犯的那些错……
久久的沉默后，皇后率先冷静下来：“允恒，并非是母后逼你，再拖下去，对你没好处。”
皇后闭了闭眼，坦诚告诉他：“昨日，谢衍去了平南将军府，对叶清灵和江氏发难，叶将军求到了本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