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笙闻言冷冷笑出声来,这狗杂种倒是不打自招了。
他抽出插在裤兜里的双手,蹙成一团的眉心舒展了半分,示意梁辉松开他,长腿一勾,将带着滚轴的座椅勾了过来,随后提起岑逸锦的衣领,轻易将他按进座椅内,弯下腰双手撑在他身子两侧,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岑逸锦的狼狈模样。
“岑逸锦,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报复你们,报复你们岑家每一个没有人性的东西,你有今天的好日子也只能怪你妈跟你舅舅当初丧尽天良,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将我跟我妈赶尽杀绝,却又没做到。”
说到这里,岑远笙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扶手,指腹和骨节泛白,额角青筋直迸。
他们带给他的伤害怎么能抹得掉?自己的腿疾,母亲被活活烧死的模样,永远无法抹掉的仇恨早已经在心底生了根。
他极力忍住想要亲手爆岑逸锦头的冲动,继续道:“也怪你自己太蠢,想到了假死来逃脱责任,不过你死不死都难逃我的部署,罗杰斯的程序数据注定了你的项目就是个无法实现的谎言,因为那是我精心为你设计的一个骗人的童话故事,现在你又心有不甘地跑回来想夺回家产?还想抢回安安,我告诉你,从你利用她开始就注定了她不属于你,而岑家也不会属于你。”
岑逸锦被岑远笙的气势压迫到呼吸困难,更被他的话语震撼到失语。
他面如土灰,像是被判了死刑一般。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被岑远笙掌控着,就连他当初所致力的新能源油电混合汽车项目,他特意聘请的美国专家团队领军人物罗杰斯都是岑远笙的人,所以他一开始就注定了会失败,他被逼得走投无路,最后听从杰克的话,用替死鬼制造自杀假死的现象卷款而逃。
“原来都是你做的,你这个无耻小人,安安也是被你设计的一颗棋子是吗?是你逼着她走到你身边的?”
岑远笙伸手帮岑逸锦整理凌乱的衬衣领,随后扯了扯自己的领带,那是他出门前孟今安帮他打的温莎结,他面上笑意蔓延,“不然呢?大哥,你应该很后悔吧?后悔没能把握住她,安安这么好的女人你根本配不上,她注定就是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岑逸锦闻言大笑起来,笑得泛红的眼中有泪水溢出来。
他是后悔,后悔当初被人拖下水,后悔自己大意被杰克设计才不得已利用空壳上市,最后还钻进了岑远笙的连环套中。
要不然他也不会回头来过,在得知孟今安跟岑远笙有染时他更加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一手好牌打得稀烂,他不该就那样退场,岑家和安安都应该属于他的。
“岑远笙,你呢?你能配得上她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找人绑架了安安,你找人侮辱她想要以此来威胁我,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她跟我说过对你不会有感情的,你以为得到她的人就能得到她的心吗?别忘了我才是她法律上的丈夫,你算什么?没名没分的小三,强取豪夺罢了。”
岑逸锦并不知道岑远笙对孟今安的感情,他觉得岑远笙不过就是想要抢走自己的东西罢了。
而自己手中有孟今安的把柄。
他觉得只要自己勾勾手指,孟今安就会配合他。
可他忌讳的是孟今安肚子里的孩子,他并不知道孩子流产的事,更不知道岑远笙将那个孩子当成他的种。
岑逸锦的话果然激怒了岑远笙。
岑远笙一把攥住岑逸锦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座椅里拉了起来,重重摔在地板上,“岑逸锦,别的事我可以陪着你慢慢耗,唯独安安这件事我劝你趁早识相一点,不然你的下场会跟你孩子一样。”
岑逸锦听到最后那句整个人不由震惊。
原来岑远笙并不知道孟今安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看来孟今安并没有倒戈岑远笙。
想到此他不由得又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岑远笙顺手给了他两拳暴击,打得他牙龈出了血。
“岑逸锦,我限你一周之内将你们之间的协议销毁,你们的婚姻作废,要不然你就等着受罪。”
而躺在地板上的岑逸锦却像是寻找到了一条新的路径。
眯着的桃花眼中泛起阴鸷,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
孟今安在岑远笙走后就换了一身运动装下楼。
孟今安怕引起邹姨的怀疑,不好直接进岑远笙的书房,只是在冰箱里拿了一瓶酸奶,又从书架上取来一本世界名著,顺势躺在沙发里随意翻看着。
正在午睡的潇潇听见动静,屁颠颠跑过来,趴在她脚下的地毯上伸出粉红的舌头,眼巴巴地看着她手中的酸奶。
孟今安将书本扣在一旁的矮凳上,伸手摸了摸潇潇的脑袋,“潇潇,你是不是想吃酸奶?”
潇潇像是听懂她的话嘴里哼哼唧唧,涎水顺着舌头滑落下来,滴在地毯上。
孟今安看着狗子的馋样忍俊不禁,“真是馋嘴,跟我家喵喵一样……”
说到喵喵,她这才记起来自己的猫猫寄养在宠物医院很久了,也不知道它好不好,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潇潇的舌头舔在她脸颊,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孟今安从沙发里坐起身,打开酸奶瓶盖,送到潇潇嘴边让它舔舐。
邹姨从厨房出来,手上端着刚洗干净的新鲜蓝莓和车厘子,还有一碗刚煮好的雪蛤桃胶。
她笑吟吟地看着孟今安,随手放下手中的果盘和糖水,“孟小姐,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岑先生交代过不能让您受凉,您还是多喝点热的,补补身子。”
孟今安心情甚好,抬头看看邹姨,“谢谢阿姨,我一会儿就喝。”
接着又问:“阿姨,岑先生有没有说今晚什么时候回来?”
邹姨依旧满面笑容,“这个我也不清楚,小六打电话回来说岑先生会回来吃晚饭,应该不会太晚吧。”
孟今安轻轻哦了一声,眼睛看向客厅里的挂钟,下午三点半,他回来之前应该能去他书房看一看吧,不管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至少可以熟悉一下地形。
“阿姨,一会儿我带潇潇出出走走吧,它看起来也憋了很久没出门了,心情应该很烦躁的。”
邹姨点点头,“也好,在庭澜观那边时先生自己也很少回家遛它,潇潇确实很暴躁,有时候会啃咬沙发,所以先生都不愿意在客厅里摆放沙发。”
孟今安又轻轻哦了一声,难怪上次去庭澜观别墅一楼客厅里没有见到沙发呢,原来是因为狗子咬坏的。
孟今安想起岑远笙曾经不止一次两次说要教训自己,说不听话的狗狗是要挨揍的。
她自动脑补起岑远笙跟萨摩耶发脾气的模样来,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邹姨以为她笑自己,刚才在厨房里面和面团,可能不小心将面粉弄到脸上了,于是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孟小姐,我脸上是不是有面粉啊?”
孟今安被她逗乐,笑得更大声,“阿姨,没有,我只是想起一个笑话而已。”
邹姨这才停下了动作,随手指了指茶几,“孟小姐,那您记得喝糖水,我回厨房了,有事您就叫我。”
“好的,谢谢阿姨。”
邹姨回厨房后孟今安将酸奶全部打开给潇潇吃,自己起身去了洗手间。
待她从洗手间里出来经过那间书房时,不由自主伸手进口袋里摸出那片钥匙。
离她上次偷岑远笙的钥匙已经过去好几个月。
那次是偷他办公室的钥匙,虽然最终并没有打开过就被岑远笙识破。
这一次难道岑远笙不会发现吗?或者是他故意让自己得手的?
孟今安顾不上那么多,蹑手蹑脚轻轻打开门锁后闪进房间。
书房内的布置简洁大气。
红梨花木书桌和配套的书柜。
桌面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亮着电源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