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雁回双眼瞪着岑容州,丝毫不给他面子地继续叫嚣。
“你凭什么让我滚?戳中你的痛处了还是你心虚了?”
岑逸锦忙起身上前拉住岑雁回,“姑姑,您别激动,有什么话我们回家好好说。”
岑雁回睨一眼岑逸锦,冷笑一声,“回家再说?你还真是跟你爸妈一样,做什么事都是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对吧,今天不是股东大会吗?我可是岑氏集团的大股东呢,我凭什么不能在这里说话?还没跟你好好算账呢。”
岑逸锦闻言心虚地松开拉着岑雁回的手,面色变得愈发尴尬,他不知道岑远笙有没有跟岑雁回坦白杰克绑架霍佳佳的事,他只能赌一把,“姑姑,我不是这样的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岑雁回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退至一旁,随手招来律师,“小胡,东西准备好了吗?”
律师小胡手中拿着文件夹,毕恭毕敬地走到岑雁回身边,“霍太太,文件已经拟好了,只要双方签字就好了。”
岑远笙则在一旁看着岑雁回的举动没有动弹。
其实他早就跟岑雁回通过气了,他要做的就是配合岑雁回就好。
为了能让他坐稳总裁,甚至推翻岑容州,岑雁回已经将她自己手上的股份决定转让给他。
岑雁回跟他说她等着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就是要等他来亲自收拾岑容州这个伪君子。
“今天我来的目的就是想要告诉各位股东们,我岑雁回自愿将手上10%的股份转让给岑远笙先生,请大家支持岑远笙先生做岑氏集团的总裁。”
接着又道:“大家知道的,岑氏集团要传承岑志雄老先生的理念,不允许做违背道德良心和违法的生意,岑容州本人在接手岑氏集团之前做过什么想必大家心里都清楚,现在岑逸锦又想另辟蹊径重蹈覆辙,这是不会被允许的。”
“我夫家霍家是做什么的大家也一清二楚,就在一小时前我得到了梁振洲被双开的消息,明人不说暗话,大家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想要赚钱,就要赚踏实钱。”
“姑姑,您说的这是什么话?”
岑逸锦不敢置信地看着岑雁回,原来岑远笙这狗东西忽悠到了岑雁回手中的股份,这可比让他做岑氏集团的总裁更打击他。
“岑雁回,你这是演哪一出?”
岑容州面对妹妹的拆台,已经气到身子发颤。
岑雁回这样公然地揭短无非就是要将他岑容州赶下台来。
以她岑雁回夫家霍家的地位,想要碾压岑氏集团是分分钟的事,以前他们之间相互制衡,大家各凭本事,现在岑雁回话里面的信息很清楚表明了立场,意思很明显,岑氏集团如果让岑逸锦接替总裁,做他的项目那么霍家也会跟他们划清界限。
岑容州之所以忌惮霍家的原因是因为霍家的背景的确影响庞大。
霍家三兄弟,老大从Z,老二从J,老三从商,岑雁回嫁的是霍家老三,霍家从祖辈开始都是根正苗红的主,做的自然是正经生意,在整个港城以及行业内的影响力极大。
而岑雁回说的被双.开的梁振洲正好就是批准岑逸锦拿下怡乐居那块地新上任的土地局领导。
至于是什么原因被双开,不用想都知道,而随之倒下的受牵连的就是跟他相关联同一阵营的人,那么岑逸锦就是首当其冲。
岑容州这时候如果还继续支持岑逸锦做总裁难免要将自己整个公司搭进去,这也是刚才他在斟酌的问题。
现在要么保帅弃卒,要么壮士断腕,但终究还是要包住那团火,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的心思来的。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岑雁回这个时候会来掺和这一脚,这分明就是逼宫的意思,是要逼他岑容州交出董事长的权利吗?他怎么能够容忍?
岑雁回听闻岑容州的话,哈哈大笑两声。
“岑容州,你觉得我在跟你演戏吗?我告诉你,这是你的报应来了,这二十几年来你一定每晚都做噩梦吧?当初要不是你觊觎萧湄,大哥也不会出车祸,萧湄被你霸占分明就是你蓄谋已久的阴谋……”
“砰”的一声,岑容州的手机被砸在地板上,屏幕瞬间摔得粉碎。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要知道这可是岑容州的逆鳞,他从没有在小妹面前表现出来过。
能激怒他的原因也只有岑雁回知道,她十分清楚他的雷区。
岑容州内心深处的伤疤是他童年的痛。
在家里被忽略被排挤,甚至被自己亲哥哥和妹妹孤立,他明明有父有母却得不到重视,看不见他们对自己丝毫的爱,有的只有嫌弃和厌恶,哪怕他做的再多再好,都没有人认同。
直到后来他遇见了那个叫萧湄的女孩,她总会不经意间回头对着他笑,看见他摔跤时朝他伸出手扶他,见他功课落下时主动帮他做笔记。
可当他以为她满眼的小星星是因为他在篮球场上投出三分球拿下遥遥领先的得分。
以为自己上台发表获奖感言时,她笑得那样甜美为自己鼓掌是认可自己的成就。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约她放学后去看电影时,她却交给他一封情书,当然不是给他的,是让他转交给他的亲哥哥岑熙烨的。
岑熙烨总是那样耀眼,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永远都是众星捧月的对象,大家口中的天之骄子。
岑容州看到那封粉色信封时,心都碎了,好不容易照进他心里的那束光仿佛瞬间被黑暗吞噬掉了。
课间,他默默地注视着萧湄那双灵巧白皙的手指折叠着一只只千纸鹤装进玻璃瓶中。
他知道那是她为岑熙烨十七岁的生日准备的礼物。
那时的他感到钻心的疼痛,一个人冲到了十六层的楼顶,站在黑黢黢天台上,想象着自己一跃而下的感受。
可他又瞬间醒悟过来,凭什么自己得不到爱?凭什么不能横刀夺爱?
这些所有的不顺心恰恰是促使他逆袭的源头。
那些年的隐忍蛰伏使他变成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他疯狂嫉妒着父母为大哥和小妹做好的人生安排,嫉妒大哥赢在起跑线,嫉妒他那一身光环的光风霁月,更妒恨自己喜欢的萧湄与他花前月下相拥相吻。
岑熙烨的死的确与他有关,父母的病逝也是因为他,萧湄临死前对他痛彻心扉的谩骂依然刻在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