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远笙站在原地不动,口袋里的双手早就捏成了拳。
晦暗不明的光线里,男人身上沾染着室外的寒气,冷峻脸庞两鬓的青筋凸起十分明显,一双如寒潭般的黑眸射出两道幽暗的寒光,直直对着那楼道上的男女身上。
半晌后,岑远笙朝着厨房走去。
他走得悄无声息,厨房内只有洗碗机在运作的声音。
曹妈刚刚倒完垃圾回来,看见冰箱门口高大的男人身影,以为是大少爷,定睛一看原来是小少爷,心中不由一震,刚才小少爷的车子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小……小少爷,您今晚留在这里过夜吗?”
曹妈看着男人英俊的侧脸怯怯地开口问。
话一问出口就后悔了,这本来就是人家家里,人家爱住就住,怎么轮得到她一个帮佣管。
“嗯。”岑远笙冷冷应了一声,打开冰箱门,拿出一罐冰啤,关上门后朝门口走来。
曹妈忙瑟缩脖子垂下眼帘靠边让开道。
男人从她身边走过,走路带风,身上酒味浓郁,携着阴森森的气流,令人不寒而栗。
这小少爷简直跟他爹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身上总带着一股令人生畏的狠劲。
岑远笙走回客厅,望一眼二楼那间卧室,能隐约看见亮起的灯光。
那对狗男女现在在做什么不用想都知道,她会像跟自己那样时那么浪吗?
越想越火,小腹里犹如火烧,喉咙更是干涩难耐。
“啪”的一声,他拉开啤酒瓶的易拉环,随手将易拉环丢在地上,仰脖咕咚咕咚地喝了半瓶冰啤酒下去。
然而,冰啤酒并没有压住邪火,心烦意燥不减俱增,脑子里的画面越来越离谱。
他手指用力,手中的易拉罐瞬间被捏到变形,橙黄色的酒液滴在了棕色的地毯上,湿了一片。
接着就是砰的一声闷响,还有半瓶的啤酒瓶被他用力摔在地上。
曹妈闻声忙从厨房里跑出来。
只见客厅沙发前的地毯上倒了半瓶小少爷刚才拿出来的啤酒,地毯被一滩酒水浸湿了。
她抬眸看向楼梯,只见小少爷的高大身影已经往三楼方向去了。
看来小少爷是因为大少爷回来而不高兴,想来也是,这样的大家族个个都是人精,小少爷刚刚回来以为能坐稳位置,结果大少爷却又死而复生,他怎么还能沉得住气呢?
想想往后这个家里恐怕都没有安宁她便不由浑身打颤。
曹妈是张雪茹请来的,她自然是站在大房那边的,岑远笙的一言一行她也是留意着的,准备随时跟太太汇报的。
见到岑远笙上楼了她也放心一颗心来,急急忙忙地跑到沙发前,捡起那被捏到变形的啤酒瓶,又将浸湿的地毯卷了起来,准备拿去后院洗衣房内。
岑远笙走到二楼拐角处,自上而下扫视一眼客厅。
楼下收拾地毯的曹妈匆匆而去,客厅灯关闭,只留下一盏夜灯,整栋别墅恢复了静谧。
而二楼楼道更是漆黑一片,那间卧室门下映射出一道浅浅的昏黄光线,倾泻在地毯上。
岑远笙抬脚走到卧室门口。
里面隐隐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风筒吹拂。
他想起在机场时岑逸锦帮女人捋头发的场景。
他们这是做完洗了澡在吹头发吗?
毕竟他曾经也这样做过,虽然笨手笨脚的被她嘲笑。
“嗯啊……阿锦,你轻一点……”
里面传出女人的声音,似娇似嗔,娇媚死人。
“安安,你再忍忍,很快就好了……”这是岑逸锦的声音。
岑远笙眉心深拧,顶了顶后槽牙,右手紧攥成拳举在半空,手背骨节突兀发白,青筋迸起十分明显。
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他内心的火蔓延至周身,某些地方令他不适到快要爆炸。
他松开手指,用力扯开衬衣领口的扣子,扯下领带,突出的喉结上下滑动着。
直到房间里的拿到灯光灭了下来,里面才算安静下来。
岑远笙背靠在门口墙壁上,咬紧后槽牙,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手指微颤着抖出一根咬在口中,他想点燃,上下摸遍了口袋,却没有摸到打火机。
*
房间内的孟今安在岑逸锦睡着后摸到落地灯开关。
她打开灯起床下了地。
看一眼一旁熟睡的男人,转身轻手轻脚地去了浴室,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还好,那个疯狗男人没有再给她发什么变态的信息过来。
看一眼时间,已经快要凌晨了。
她方才想起张雪茹交代她给岑逸锦煲汤的鱼胶和海参还没有拿出来泡发。
那会儿她正被岑逸锦抱上楼,也没来得及告诉曹妈一声。
于是她蹑手蹑脚开门准备往楼下走。
走在门口时,脚底踩到一个硬物,她忙抬脚,拿手机屏幕光照亮脚下。
只见脚下地毯上一支香槟色的领带夹,还有一根被折断的香烟。
孟今安心里骤然一紧。
这领带夹是她送给岑远笙的,而岑远笙今天确实是夹在领带上的。
他晚饭过后不是跟简雅汶一起回家了吗?难道他又回来了?
还到他们卧室门口来了,这狗男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孟今安想起他发给自己的那些疯言疯语,不由浑身一颤,后背阵阵发冷,不由拢了拢身上的睡衣。
她捡起地毯上的领带夹和香烟攥在手心塞进睡衣口袋,往楼下走去。
刚下到楼梯第一层台阶,还没来得及打开廊灯,便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口鼻,整个人被圈禁起来,拦腰腾空抱起往楼梯后面的置物间走去。
不用猜想孟今安便知道这人是岑远笙。
黑暗中她不敢闹出动静惊动别墅里的人。
只得随着男人的动作被他抱进了置物间。
随着门关上,岑远笙将人丢进了靠墙的沙发里。
这间置物间是用来摆放一些旧家具和衣物的。
孟今安的快递和一些画图用的工具都有序地放在这里面,平常帮佣和保姆们也会来打扫卫生。
孟今安知道这道门是没有锁的,这个狗男人竟然发现了这里的机关。
岑远笙转身打开了墙角落地灯,房间里亮起暖黄的光。
孟今安转头看向男人。
岑远笙已经脱掉了身上的西装,只穿了一件白衬衣,领带也不见了,领口大敞,性感喉结和嶙峋锁骨跃然于眼中。
孟今安闻到了浓烈的酒气。
餐桌上的时候他就喝了不少,想必后来又喝了。
孟今安不敢与他对视,垂下眼睫,双手撑着沙发想要起身下地。
男人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双手捉住她的肩膀将她压在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