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为什么偏偏是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无琊提起了十年前的事情,现在余怀因一看见代越,就会下意识的想躲避,就怕他突然和自己叙起旧来。
于是到了约定的时间,还不见斐骋邻回来的三人,便决定回贺府等,主要是代越做的决定,因为谢无琊和余怀因只知道斐骋邻是回驿站,不过不知道代越让他回驿站做什么。
三人从玉春酒楼出来的时候,代越敏锐的发现,余怀因似乎有意远离自己,三人并行,余怀因也是靠谢无琊,比靠自己更近。
这让代越感到了一丝的黯然神伤,不过他惯常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并没有表露出分毫,他脸上依然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表情。
虽然没表情,但这并不妨碍他的俊逸——他的眉,是眺看远山的黛色,斜插入鬓;他的眼,是内勾外翘的凤眸,狭长深邃,蕴藉其中。
且因为生在皇室,身上的贵气浑然天成,无需伪装,一举手,一抬足,便是十足的优雅,即便是有意掩藏,他给人的感觉,也让人不可轻视。
谢无琊的面庞虽然不似代越那般的俊美,但是比起更为坚毅,面部轮廓也更为棱角分明,虽然看着凶了点,但也很的姑娘们的喜爱;
余怀因就不用说了,脸上没表情的时候,看着有些冷冰冰,让人感觉像是一朵只开在高高的雪山上的雪莲;说话的时候,却是温柔极了,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这三个人,平日里随便一个出现在市井,都会引得路边那些看见他们的姑娘脸红的像熟透的桃子,此刻一起出现,无疑是丢进鸡窝里白鹤。
真正的鹤立鸡群。
街道两旁的女子,上一刻还在和胭脂铺的小贩讨价还价,下一刻,目光就都控制不住的看向了三人,连手里试色的胭脂都忘了擦。
好在马车就在酒楼旁不远处,由贺府的仆人看管,走了一小段路,三人就各自上了自己的代步工具,谢无琊翻身上马。
代越故意退了一步,待余怀因进了车厢,他才矮身钻进马车。
余怀因心里想着事,刚才走在路上时,路边姑娘们向他频频投来的视线他没在意,临要上马车了,也没注意旁边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只是看见马车在前面,贺府的仆人在马车前,他就抬脚,踩着马凳上马车了。
进去前,还很有礼貌的朝扶自己上马的人道了一声谢,全然不知,旁边那个扶他的人,在刚才他伸出手的前一瞬,已经由仆人,悄无声息的换成了代越。
谢无琊坐在马背上,眼里一丝波动也没有,他对这两人一点也不似普通君臣的相处模式,已经完全免疫,起初或许还觉得不对劲,但是日积月累下来,他已经完全没觉得哪里不对了。
所以,直到马车启动,坐在车厢里的余怀因由于惯性,被突然往前移动的马车带得往旁边一晃,眼看着就要倒去。
坐在对面的代越微微俯身,恰到好处的伸出手来,动作稳而轻柔的扶住了他,并且轻声道了句:“小心。”
余怀因闻言,抬头,看见了在自己面前,且离他只有一拳距离的代越。
代越将他扶好,语气温和道:“你不用想那么多,不管是亓晚书还是虞风城的事,我都会处理好,你不必忧心。”
虽然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但是他看着余怀因的眼神,却柔软了下来,这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没那么冰冷和拒人千里了。
或许是代越的语气过于温柔,听到他话的时候,余怀因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他眨了眨眼睛,顿了一顿,才从愣神的状态里反应过来。
然后,他把自己的手从代越手里抽了回来,坐稳后,朝代越拱手一揖,说:“谢过皇上。”
代越收回手来,并不说自己刚才扶着余怀因胳膊的时候,察觉到他的身子不可抑止的僵硬了一下,只是朝余怀因安抚一笑。
他扭头看向车帘,不知道想起来什么,目光忽尔变得哀伤起来,然而语气还是一如既往,他状似无意的道:“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一起去听过书了?”
余怀因没回答,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是他有原身和代越在一起的记忆啊,倒也不至于现今如此被动,可问题是,他有除代越以外所有人和原身的记忆,却独独没有代越的,这是为什么?
他想不通?为什么是代越,更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会是代越?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和代越对他的不同寻常,他已经隐隐猜到,于淮音和代越之间,应该不只是君臣,可是具体是什么关系,他至今都还是一知半解。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从他见到代越的第一眼开始,他就发现,代越看他的眼神,和看别人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以前他以为是代越忌惮这位丞相,然而朝堂上代越的多次维护,否定了他这个猜想。
可根据旁人的一些言语,代越以前,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代越的改变,似乎只在这段时间。
具体点说,是对他——余怀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