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这章标题不见啦（修）
代越走过来，行走间，衣袍下摆的银色滚边如一泄流光，他走到床榻边，一把将余怀因从地上扶起来，双手抓着余怀因的两肩，直视着他的眼睛，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其语气极其严肃，连带着脸上那万年不变的表情都出现了一丝裂缝。
还在愣神的余怀因就这么被半拖半拽的拉了起来，可能是代越没控制好手上的力度，余怀因感觉自己被抓住的肩膀的有些疼，他下意识的“嘶——”了一声。
想他余总裁哪里被这么粗暴的对待过，要知道，上一个这么抓他的人，被他一拳打落了大门牙，从此以后见到余怀因就绕路走。
但眼前这人打不得他还是记得的，只是脾气上来后的余总裁脑子有些不是特灵光，这下也不管代越问什么了，本能的“啧”了一声。
他极不耐烦转过脸来，对抓着他的代越说：“你丫的撒手，莫挨老子，疼。”前一句颇有气势，后一句语气有点弱，导致听起来有点像撒娇。
说着还挣扎了一下，试图从代越的禁锢中把那个爪子从自己肩上抖下来。
代越被他那句“疼”弄得一愣，顺着余怀因挣扎的动作，他又看了看自己抓住余怀因肩膀的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抓人的力度过大了。
他忙松开手，又本能的后退了一步，他以手抵唇，不自然的咳了几声，“咳咳咳——”然后，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解释一下自己刚才的行为。
“你……朕……”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口，代越很快发现，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
与此同时，余怀因也回神了，听见代越说话的声音的时候，他像是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一样，一时之间，只觉得心神大震。
天啦噜！他刚才说了什么？！撒手？他叫代越撒手，还自称老子？天！
余怀因抬手，一巴掌糊上自己的脸，恨不得一个五指山把自己拍到地下十八层去，直接了却残生算了。
呜呼哀哉！余总裁觉得自己好难。
两人就这么保持着一种迷之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不同的是，代越是找不到话说，余怀因是在想说什么能挽回自己这条狗命。
于是两人各自琢磨着措词，也就没注意其实对方也好久没说话没动静了。代越是背对着余怀因站的，但余怀因看不见，只以为代越还在自己跟前。
代越转过身来，看着余怀因，开口道：“朕刚才……”
余怀因呼出一口气，鼓起勇气说：“臣刚才……”
两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要不是两人音色实在相差甚远，余怀因甚至都要怀疑这房间是不是有回音效应了。
如此又沉默了近十秒，余怀因假咳了几声，然后开口，对代越说：“……皇上，您先说，臣听着。”
“……朕没什么要说的，于相说吧。”代越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说道。他行事，从来都是当机立断，何曾像今天这般，犹豫又犹豫，这实在不像他。
余怀因闻言，眨了眨眼睛，试图在眼前的一片黑暗中，把代越找出来，但是很可惜，有些事情，不是想想就成功的。
他有些泄气，于是干脆礼也不行了，直接就开口说：“回皇上，臣的眼睛没事，就是太暗了会看不清，白日里是无恙的，只是夜间会受光线所影响。”
代越对于淮音具体是个什么态度，余怀因暂且还没有看清楚，但有两点，他是确定的，一则，代越和于淮音在政见上，是一条船上的。
也就是说，一旦自己某一天，于朝政上有生命危险，身为皇帝的代越是会救他的，而不是顺水推舟，置他于死地；
二则，其他先不说，单单就刚才代越质问他的时候，那声音里透露出来的紧张，余怀因很确定，那是真的。
从这两点来看，余怀因不得不承认，这个于淮音，混的的确有那么一点意思，他身为西乾丞相，权势滔天或许不敢说，但最起码，这西乾国，代越万人之上，而他，只在一人之下。
这么说来，他夜盲的事情，告诉代越，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想通了这一关节，余怀因觉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想：明明这么简单的问题，那他之前为什么这么抗拒把这事告诉代越？
智障吗？
他小幅度摇摇头，把这些东西甩出脑子，然后安静下来，紧接着，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一件事——代越好像，自他说完后，就没有动静了。
突如其来的寂静，让余怀因有些慌神，而这心慌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源自于他自己本身，他明明是睁着眼睛的，旁边明明是点了灯的，可他什么也看不见。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明明站在平原上，可等你抬脚往前走了，才发现，你的下一步，踩在了水里，这和你预料的不一样。
所以你会不安，所以你会惶恐。因为啊，那种“本应该这样的，但事实上不是这样的。”的东西，才折磨人。
莫大的恐惧忽然从心底升起，余怀因慌了神，朝眼前的一片黑暗喊了一声：“皇上。”
“……”
没有回应。
这种沉默无疑加深了他的恐惧，余怀因急于找到那个本应该在他跟前的人，于是也顾不上了，顾不上他没穿鞋，顾不上他眼前一片黑暗，他抬脚往前走了一步，喊：“代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