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晨光微熹露迎朝
白小生2021-07-21 12:312,232

  第三十八章 晨光微熹露迎朝

  晨光微熹,露水迎朝。

  一夜酣眠的余怀因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睡眠,他皱了皱眉,闭着眼睛,伸手在自己周身摸索着,然后把被自己踢到了一边的被子从身边拉了过来,盖住头,继续睡。

  采莲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她们手上都端着洗漱用具,采莲头上那朵白色绢花已经没了,取代的是一支玉簪花,与她身上的粉白衣裙,正相互映衬。

  见没回应,她又敲了几声,然后用不至于太大声吓到人、又不至于太小声屋里人听不见的声音,问:“相爷可醒了?相爷?”

  这屋子的隔音并不怎么好,外面随便一点什么声音,屋里的人都能听见,被打断睡眠的余怀因其实已经醒了,但懒惰使他装聋,他用被子蒙着脑袋,双手捂住耳朵,假装自己听不见。

  采莲又跟着喊了几声,但无一例外的没有回应,慢慢的,一种与眼前极其相似的场景在她脑中闪现,她心底渐渐浮上一阵恐慌。

  恍惚间,她似乎又回到了于淮音身亡的那一天夜里,也是这般,无论她在门外怎么喊,于淮音都没有回应。

  想到这里,采莲心脏一紧,像是被人紧紧的揪住了一样,敲门的手,本能的就要按上房门,欲推门而入。

  却在正准备使力推门的时候,被从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抓住了手腕,那人用了几分力度,采莲被抓的有些疼,一转头,却对上亓晚书的目光。

  采莲当即愣住,“亓……亓管家?”这个时候,作为丞相府管家的亓晚书不应该在西院那边对昨日的账簿吗?怎么在这?

  亓晚书闻言,放开她的手,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横于身前,他朝采莲稍一颔首,抬眼时微微一笑,笑如春风拂面,阳春三月。

  而后他温声开口,道一声:“采莲姑娘。”说完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时候尚早,相爷昨日劳累,让他再多睡一会儿吧。我们旁边坐坐。”

  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庭院里的那个小亭子。

  采莲听了他的话,便顺势往小亭子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在心里估了一下时间,发现离上朝的确还有一段时间后,她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低下头去,朝亓晚书轻施一礼。

  接着朝自己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丫鬟吩咐了两句,让她们站一旁等着,而后略微担忧的看了一眼房门,最后才转头看向亓晚书。

  亓晚书笑着侧身,示意人先行一步,采莲也不矫情,说走就走了,亓晚书跟着她的脚步,一步步走到了庭院一角的那个小亭子。

  小亭子名为容与亭,取自《楚辞。涉江》中的“船容与而不进兮,淹回水而不凝滞。”

  朝露莹而脆,见日光久则消散;晨曦上飞檐,作万千倾流光照。

  采莲于亭中石凳上落座,待亓晚书在她对面也坐下后,她问道:“亓管家今日怎么不先去西院清查昨日府中账簿了?”

  闻言,亓晚书笑了笑,回答说道:“昨日府上走了很多人,要算的账簿,可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

  言下之意则是——那事儿比较麻烦,留着后面做。

  采莲作为于淮音尸体的第一发现人,在当天夜里就被代越带回了宫问话,差不多在代越去刑部之前,才让斐骋邻将人放了。

  是以,采莲她并不知道昨天余怀因诈尸一事,在回到府里后,她见府里纷纷要离府,问为什么,这才从中听他们中的某人大致说了那么一句。

  只是因为代越在带着余怀因离开丞相府之前,早留了话,不许任何人再说此事,否则杀无赦,所以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的。

  采莲便以为是于淮音冤屈在身,不肯离世,这才在于淮音的衔竹小苑里给他烧纸钱,说如果相爷有冤屈,便给自己托梦,将冤屈告诉自己,自己一定给他报仇云云。

  然后,就等来了余怀因和亓晚书。

  采莲对亓晚书给出的这个解释,毫不客气的表现出了自己的惊讶,因为在她的印象中,亓管家是个能让人觉得靠谱的人,似乎无论遇上什么麻烦的事情,只要有他在,最后都能很好的解决。

  更何况,采莲进府的时候,亓晚书就已经在了,他们两个,一个是于淮音的好友兼相府管家,一个是于淮音的贴身侍女,这么些年下来,也算相熟。

  采莲知道他平日里对相府的桩桩件件都很上心,虽然上心,但却从不僭越。

  所以今日听见亓晚书这么直白又光明正大的说出自己偷懒的理由,采莲觉得,这有点颠覆了亓晚书那个在她心目中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管家形象。

  亓晚书见她诧异,也并不准备解释什么,只是转过脸去,看向了日出的东方,见红日一点点的从远山的山巅爬了上来。

  目光渐远,那远山有山岚萦绕,日光便仿佛从云间而起,亓晚书收回目光,看着对面的采莲,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唤相爷起来洗漱吧。”

  说完,也不等采莲反应,便起身走了。

  采莲随后起身,对着亓晚书离去的背影,再次轻施一礼。

  等她走到余怀因门前,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采莲敲了个空,呆愣中,她抬眼,看见余怀因站在面前。

  余怀因低着头,朝采莲笑了笑,“早上好。”

  采莲愣上加愣。

  那之后,采莲领着一众丫鬟们进了屋,服侍着余怀因刷了牙,洗了脸,然后采莲给他束发,余怀因坐桌子前吃早膳,最后拿来熨好的朝服,帮着他换上。

  马夫早已经在府外等候,余怀因走到马车前,便停下来了,看着眼前这装饰明显比昨天那顶轿子要华丽许多的马车,余怀因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对马车和轿子一类的东西有些害怕。

  采莲见他突然停下,不禁疑惑,上前一步,轻声问:“相爷可是还有事要吩咐采莲?”

  余怀因闻言,张了张嘴,但在话出口的前一瞬间,他止住了话音,他轻轻摇了摇头,说:“没事。”然后继续往前,在侍从的搀扶下,踩着马凳钻进了马车车厢。

  然后,马车载着余怀因,往宫城大门方向驶去。

  到宫城大门的时候,余怀因并没有马上下来,坐在马车后面的随行侍从先下了车,搬了马凳放好,掀起了轿帘,低着头,喊了一声:“相爷。”

  谁知道等了会儿,也没见余怀因下来,侍从见状不对,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当即怔愣原地——余怀因缩在马车一角,双手环抱着自己,呈一个自卫的状态,也不知何故,此刻他正浑身颤抖不止。

继续阅读:第三十九章 辨不清君臣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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