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入城过巷苏宅前
“张天行的母亲,腿有寒疾。”说到这,代越看向余怀因,目光似乎变得幽深了几分,而后他意味深长的说道:“沈青衣,来的很好。”
余怀因愣了一下后,立马反应过来代越在暗指什么,他觉得有些想笑,又有些无奈,他看着代越,回了他一句,说:“这个真的不是我的安排。”
代越闻言挑了挑眉,又看了他一眼后,收回了在余怀因身上的视线,然后低下头,整理起自己并不凌乱的衣袍来,对于余怀因给出的回答,他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不过余怀因观他的神色,觉得他多半是没信。
余怀因顿时觉得更无奈了。
之后两人又随意说了一些闲话,倒是难得的,让余怀因有了一种久违的相谈甚欢的感觉,唯一不满的,就是代越说着说着,会忽然问一两句他与张天行以前的事情。
当余怀因察觉有异,要深究的时候,代越却又端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把这个话题轻飘飘带了过去,余怀因总也捉不住询问的机会。
一来二去的,余怀因索性就放弃了,反正他从来就没猜透过代越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死缠烂打也不是他的风格。
因为顾忌到余怀因有伤在身,马车驾的很慢,平时一个多时辰就能走完的路程,他们走了两个时辰也没走完。
他们原定的进城路线经过计算,是在三条进城路线中,所需时间最短的一条,然而改道之后,他们就得先绕一个大圈,然后重新上官道。
只是这样一来,就会比原来所需的时间更长。
倒是有条近路,只是那条小路的路面不甚平坦,车马行之很是颠簸,不能走,不然这一路上非得把余怀因颠出个好歹来。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他们到达虞风城的时候,竟然已经是未时时分了,比原定的午时到达,足足晚了一个半时辰。
马车自虞风城东门而入,行过虞风城最繁华的主街,然后七拐八弯一阵,最后停在了一条巷子的一间宅子门前。
余怀因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见那宅子白墙黑瓦,门前青石作阶,石缝里隐约可见绿色青苔痕,倒是正应了那句“苔痕上阶绿”。
屋里种了一簇罗汉竹,高出围墙,几支竹枝便从围墙探出来,与围墙上缠绕着的紫萝藤各占一处,浑然一体,在黑白的对比之下,这两抹颜色倒是给这间宅子添了几分生气,显得不那么沉闷了。
抬眼望去,只见那宅子门上的匾额用黑色墨迹铁画银钩的写着‘苏宅’两个字,而在宅子的右侧,还挂了个木牌,上面写了个门牌号,“五十三”。
余怀因心下了然,想必这就是代越之前说过的,桃李街、梧桐巷口五十三号。
代越先一步下了马车,收到消息早已经在门外迎接的钟洲立即上前行礼,代越挥挥手,示意免礼,然后问了两句什么。
站在钟洲身后的秦川和秦英则把目光投向了代越身后的马车上,眼里担忧之色明显。
得到钟洲的回答后,代越点了点头,说了句好,眼角余光没有错过秦家兄弟俩看向马车车厢的视线,然后他转过身来,亲自掀起了车帘,往车厢里看去。
余怀因还在透过车窗打量这间宅子,看起来稍稍有些失神,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所以他并没有意识到代越已经掀起了车帘。
车内光线较为昏暗,从窗口进来的日光,正照在了临窗而坐的余怀因身上,意外的营造出了一种他人一半在光明中,一半在黑暗里的错觉。
代越恍惚了一瞬,然后开口,问:“看什么?”
听到声音,余怀因转过头来,正和代越对上视线,短暂的对视后,他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什么。”然后一手按着伤口,慢慢从车厢里走了出来。
下马车的时候,代越顺手扶了一把,还小声的说了句:“看脚下。”接着看向站在原地不动的钟洲,示意他过来帮忙。
钟洲忙小步跑了过来,和代越一左一右把余怀因夹在中间。
对于这样的待遇,余怀因的心中很是汗颜,他转头,看着自己右手边的代越,弱弱的开口,说:“其实我自己可以的,不用那么兴师动众。”
闻言,代越忽然停了一下,然后他看了余怀因一眼,不等余怀因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来,他就转开了视线后,看着前面大门,说:“那就别受伤。”
代越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余怀因却莫名的听懂了。
然后他选择闭嘴,任由两人把自己扶进屋里。
一阵忙活后,余怀因又重新躺回了床榻,安顿好了之后,余怀因左右看了看,发现没看到沈青衣,他问被留下来的秦川,疑问道:“沈大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