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此情此景难为情
代越这句话仿佛就在余怀因的耳畔说，离得如此之近，余怀因甚至能感觉到代越说话时的温热气息，几乎是刹那间，他就从自以为的幻觉里抽身而出。
不是幻觉，也不是做梦，没有哪个幻觉和梦境能这么真实。
余怀因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人，他想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外面这么多人，他怎么进来的，还想说这里很危险，亓晚书设了陷阱要抓他，要他快跑……
他心里有一堆的疑问和不解想要跟代越说，但因为想说的话太多，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重复着说：“你、你……”
嘴唇开开合合，半晌愣是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代越见惯了他稳重端庄、内敛含蓄且待人温和有礼的模样，难得见他露出这般紧促不安的表情来，眼里的笑意不觉又深了几分。
他说：“外面有人守着，我们说话得小声些，免得被听到了，引人起疑。”
因为刻意压低了音量，代越本就低沉的声线变得越发充满磁性，一字一句，都仿佛挂了个小猫爪子似的钩子，抓的心痒难耐。
余怀因好不容易才组织好的问话，听到这句话，霎时又忘词了，好一会儿，他才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顿了一下，到底还是没忍住，他抬头看代越一眼，用比代越更小的声音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代越看他一眼，然后笑着伸手，作势要将余怀因揽进自己怀里，吓得余怀因本能的收紧了双臂，还戒备的侧过去了半边身子。
哪知代越的手却在即将碰到余怀因腰肢的时候，忽然拐了弯，伸向了被余怀因搁在旁边的那盏宫灯，他将灯罩提起，用手掐灭里面的灯芯。
屋里仅有的一盏烛火被熄灭，黑暗一瞬间笼罩住了整个房间，视线忽然暗下来，余怀因正不明所以，就听见代越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嗯……”他略一沉吟，然后说：“和亓晚书差不多前后脚吧。”
余怀因闻言惊讶，他当即转过身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代越，说是看，但其实没有烛光后，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怎么会？外面这么多人，你怎么……不对，等一下。”正说着，他突然想到什么，脸上表情忽然变得复杂无比。
他看着代越，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些心虚，还有些难为情，他道：“所以，我和他说的话，您都听见了？”
代越点头，说：“基本吧。”说着，他看了一眼余怀因，轻笑着道：“你们说话的声音不小，我又不聋，听不见才有问题。”
余怀因有点尴尬，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和亓晚书说话的时候，代越竟然就在一旁听着，他突然有种背着丈夫和别人偷情，还被当场捉奸的错觉。
他悄悄低下头去，不敢直视代越的眼睛，心里懊恼不已，恨不得回到刚才捉奸说话之前，把提出这个问题的自己一锤子砸死。
代越见他这副模样，哪里还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他伸手，安抚般的拍了拍余怀因的后背，想叫他别这么紧张，自己知道他的苦衷。
却敏感的察觉到在自己的手碰到他身体的那一瞬间，本能的变得僵硬。
他手上动作一顿，没有拆穿，只是故作自然的放下了自己的手，然后转移话题，说道：“这院子外围亓晚书派了很多人守着，我让苏长鹤帮忙弄晕了几个。
不过药效只能维持半个时辰，所以我们的时间不多，得在亓晚书发现我们之前，逃出去。这期间，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必须要配合。
不许问为什么，也不要干预我做什么，如果……要是我叫你跑，你记住，得头也不回的往前跑，明白吗？于淮音。”
一连串的要求砸在脑袋上，余怀因觉得头有些懵，但他还是抓住了其中的关健，然后他一把抓住代越的手臂，盯着人的眼睛，质问道：“你准备和晚书拼命？”
代越闻言，沉默的看了一会儿余怀因，然后别开脸，说：“不是我要和他拼命，是他要和我拼命，于淮音，”
他抬手，替余怀因将嘴角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接着道：“我不能再放纵他了。”
闻言，余怀因心下一紧，呼吸不由变得紊乱，他紧紧的抓着代越的手臂，试图找到一个什么理由，来说服代越，“可是……”
代越摇摇头，打断了余怀因的话，说：“没有可是，傅喻寒前日来了信，京中有变，师宁瞒不住了，最迟，我三日后就要回京。”
余怀因也愣住了。
代越接着道：“于淮音，你得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