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实在取名无能了
“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这性子,实在很不讨喜。”夏惊秋目光一瞬不错的盯着傅喻寒看,出声说道,眼里暗含着一丝别样的神色。
傅喻寒脸上表情未变,但眼里的眸光闪了一下,那一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眼里明明灭灭了一番,最后归于沉寂,而后他嘴角微扬,回答道:“未曾。”
夏惊秋闻言沉默片刻,他微微仰着头,一眨不眨的看了傅喻寒一会儿,像是在打量,又像只是单纯的看,傅喻寒不闪不避,坦坦荡荡的任他看。
他里面穿着一件白色交领里衣,衣领处用似乎绣有字样,藏在领口内侧,夏惊秋看不清,披在肩头的外衣是一件碧绿色长衫,缠了发带的一头墨发顺垂在后背……
院外,梧桐叶葳蕤,风过时沙沙作响,传进屋内二人耳中,夏惊秋看着跟前的傅喻寒,见这人只是这样站着,便给人一种肃肃然如清风袭来的感觉。
只看了一小会儿,夏惊秋便败下阵来,他一巴掌糊住了自己的脸,然后低声骂了一句,“该死。”
他自出生以来,因身处的环境使然,慢慢的,练就了一身能打能骂的本事,不管是市井街头的混混,或者是无赖,他都有的是法子,除了一类人。
但是很不巧,傅喻寒就是这类人。
夏惊秋感慨,他已经许多年没有面临过像今天这样哑口无言的时候了。没法子,傅喻寒这人,你讲道理说不过他,也不能上手干架,不然就他那个孱弱的身子,一巴掌都怕把人打坏了。
如此下来,他对傅喻寒的所有言语攻击,好像都砸在了棉花上,激不起一丝反应来。
夏惊秋摆了摆手,半是无奈半是认输的说:“算了,没意思。”不知道是说傅喻寒人没意思,还是现在这个情况没意思。
说着,夏惊秋起身,往房门走去。
“夏将军。”刚走出两步,身后突然传来傅喻寒的声音。夏惊秋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转头去。
傅喻寒站在原地,见夏惊秋回过头来,他后退半步,神情肃然的朝夏惊秋躬身,拱手揖礼,说道:“将军救傅某一命,墉廷铭感此恩,他日将军若有所求,墉廷必竭尽全力以全将军之求!”
夏惊秋闻言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傅喻寒会突然说这个,要知道,从他进到这间屋子,一直到刚才,傅喻寒可是只字未提自己在城外救他的事情,他都要忘了,怎么这会儿又……
夏惊秋看着他,内心有些许动容,他想起自己抱着傅喻寒的时候,那人不堪一握的细腰,还有轻的不似常人的体重,抱在手里就跟抱了一头不大的羊崽似的。
太轻了。夏惊秋心想。
然后又想到自己刚才可能差一点就死在这人手上,心中情绪几番转换,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情来怎么面对傅喻寒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目光忽然变得坚定,然后他抬脚,大步朝傅喻寒走了过去,
傅喻寒见状,也愣了一下,“将军你……”
夏惊秋没让他把话说完,他走到傅喻寒跟前才停下,盯着他看了一眼,然后开口道:“我不要傅大人的竭尽全力,傅大人既猜到我来长谣的目的,便该知,我所求为何。”
他还是不甘心。
在他们淮夷族有个习俗,若是出门狩猎,无论什么,绝不会空手而归,他既然来了长谣,就绝不会一无所得的回去。
余怀因那边走不通,这位大理寺卿,或许,可以一试。夏惊秋盯着傅喻寒,那眼神,分明是狼盯住了自己猎物的眼神。
傅喻寒极少与人挨得这般近,他有些不太适应,伸手推了推几乎和他面对面贴在一样的夏惊秋,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怦怦直跳,下意识的往后退。
他别开脸去,感觉自己的脸像是烧了起来,他磕磕绊绊的说:“夏、夏将军你……你这样太近了……”
夏惊秋闻言,低头一看,然后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忽的空白了一瞬间——不知怎么的,傅喻寒的里衣敞开了些,露出那一片白润如玉的锁骨来,夏惊秋这一低头,正映入眼里。
那一瞬间,夏惊秋感觉呼吸都暂停了好几下,他猛地回过神来,惊得立即后退了几步,同时转过身去,背对着傅喻寒,双手无处安放。
他抬头看天,低头看地,总之就是不敢回头看身后的傅喻寒,他张开嘴,结结巴巴的想解释一二:
“啊那什么,我什么也没看到……”好像不打自招了,夏惊秋立马改口否认,“不是,我的意思是……”说着,不知如何安放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茶杯,茶盏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夏惊秋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像是为了要转移注意力一样,他反应飞快的提起茶壶,抖着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傅喻寒刚整理好衣服,一抬头,就看见夏惊秋正要端起茶杯喝茶,他似有所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桌前,然后他抬起头来,喊道:“将军,那是傅某的……”
夏惊秋正喝着茶,温热的水流顺着咽喉落入小腹,暖融融的,暂时消了他的慌张,听到傅喻寒的声音,他转过头来,看着傅喻寒,眼里流露出几分疑问来。
“……”傅喻寒闭上嘴,将那没说出口的两个字咽了下去,摇了摇头,说:“没事。”顿了顿,想起夏惊秋刚才说的话来。
沉默片刻,他启唇,用比之前都小的声音开口说道:“将军若是信傅某,明日便往金銮殿走上一遭,相信许多事情,都会因此,变得方便很多。”
说完这句,他抬眼,不妨正对上夏惊秋的眼睛,他眼神清澈如水,眸中闪着一种不知名光彩,无端摄人心神。
夏惊秋看着他,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呆愣愣的侧过身去,一口气把杯中剩余的茶水喝完,又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恰在这时,外头传来赵伯的喊声,“少爷。”
屋内两人听见声音,同时转过身去,隔着一道房门,他们听见赵伯说:“于相府上来人了,夫人让您去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