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决意追凶为求生
余怀因点了点头,表示听懂了,顿了顿,又觉得哪里怪怪的,他停下脚步,眨了眨眼,然后低下头去,思索着什么。
亓晚书见他突然停了下来,不禁觉得奇怪,也跟着停下了脚步,看着余怀因,问了一句:“怎么了?”
余怀因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仍是一副思索的表情。
话说,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于淮音是在头天晚上就被人发现死在了书房的吧,刚发现尸体的时候,给他把脉还能理解……
可沈青衣回来的时候,于淮音都入殓收棺了吧,他却还坚持要给于淮音把脉,甚至不惜闯灵堂。
这是否有些不太合常理呢?
看沈青衣的反应,似乎并不相信于淮音已经死亡这个事实,哪怕,他已经被那么多人,包括代越带去的御医都认证已经死亡。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余怀因却是心知肚明的,在自己附身于淮音醒来之前,于淮音可是的的确确是死透了的。
可这个于淮音到底是怎么死的,除了不断从别人嘴里听见的那一句暴毙之外,不止代越没给他答案,就连于淮音自己的记忆里,也没有关于自己死亡的记录。
余怀因所能想起来于淮音记忆的最后一个片段,是他在书房里,借着烛光看书,然后,就没了,就像是好端端的,平白无故就突然缺了一段。
如果此前,关于京都官员一系列死亡,自己的猜想成立的话,那么,于淮音的死,一定和这次官员死亡有关,杀害胡思塔他们的凶手,就是致于淮音死亡之人!
等等,如果凶手杀胡思塔他们,目的是为了乱文武百官之心,那么,于淮音的死,一定就是那人下的最后一步!
可现在,“于淮音”并没有死,也就是说,凶手的布局没完成,那么,为了完成这局,他就一定还会出手,直到这局完成,也就是“于淮音”此人身亡。
而现在,于淮音是他,余怀因,于淮音死,等于自己死。
想到这里,余怀因不禁身子一阵轻颤,后背发凉。
亓晚书见余怀因没回答自己,倒也并不急着催,他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牵着手到的小鱼儿,小鱼儿也是一副疑惑而天真的表情,仰着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亓晚书。
亓晚书朝她轻轻一笑,然后才抬起头来,重新去看余怀因,余怀因还是那副刚才沉思的模样,微微蹙眉,脸上表情几分疑惑,几分苦恼,还有几分不解。
可是不一会儿,他脸上的表情就由不解转变成了犹豫,又慢慢的变为迟疑,最后,直接转变为惊恐,双眼睁大,瞳仁收缩,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意识到不对,亓晚书忙出声喊他:“相爷,你怎么了,想到什么了?相爷!”
“相爷?相爷!”亓晚书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将沉浸在对死亡的恐惧中的余怀因拉回了现实。
余怀因抬起头来,茫茫然“啊”了一声,意识明显不甚清醒,愣了愣,然后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亓晚书。
亓晚书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担忧,像是责怪,又像是……恐惧?应该是错觉吧。
他问:“相爷刚才在想什么,想这么出神,喊您好几声了,也像是听不见一样?”
余怀因闻言,有些疲惫的摇了摇头,然后回答说道:“没什么,就是刚才突然想起来……”话说一半,脑子里突然闪过亓晚书之前说的一句话。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停了停,抬眸看着亓晚书,表情严肃,问:“你刚才说,谁赶的他?”如果于淮音的死真的有蹊跷,那么是不是说,只要他在被杀之前先找到凶手,就能活下来?
“谁?”余怀因这一问太跳跃,亓晚书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一问完,又马上反应过来,“哦,您问沈青衣啊。”
余怀因点点头,“嗯,谁赶的他?”
亓晚书回答道:“您名下那些门客赶的。”
“门客?”余怀因眨眨眼。
余怀因想起来,自己刚从于淮音身上醒过来,从棺材里爬起来的时候,眼睛那么一扫,似乎的确是在灵堂的外面,看见了一批衣着服饰并不统一的人,约莫有四五十多个。
他开始还以为是府里的下人,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如果丞相府里家仆侍女,那在衣着服饰上,应该是统一的。
虽然有个别会因为身份而有异,在穿着上,会不一样,但只是个别,不可能有五十多人。如果是于淮音名下的门客,那就解释的通了。
因为门客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有钱有势的人家,养来替自己办事的一群外人。
这一群人中,有些人是有真的能力,能在主家需要他们的时候,帮上主家的忙,替主家分忧解难;
但有一些,就只是徒有虚名了,平时拿着主家的钱骗吃骗喝,到了关键时候,主家指望他们的时候,根本派不上用场。
和普通的奴仆杂役不一样,门客并没有身份等级的限制,一般来说,只要有能力,无论什么身份,只有主家觉得这人有用,就会收其做自己名下的门客。
但主家对待门客也并不是一视同仁,一般的门客,也就是堪堪够温饱,再往上一点,就能够衣食无忧了。
但如果是主家足够重视的门客,那在主家,也是有一定的身份的,一般出行有车马,食宿皆为珍馐锦绣。
总结一句话,就是这个人干多少的活,就拿多少的报酬,多劳多得,不劳不得,当然啦,这其中也免不了有钻空子的酒囊饭袋。
余怀因想了想,他那天在灵堂上的时候,并没有听到类似赶人的声音,那些门客也在灵堂外面,而且那时候,在灵堂上祭拜的人,服饰方面都是统一的,想来是朝中官员。
也就是说,在他醒来之前,沈青衣就已经被赶出去了。
亓晚书问:“相爷可是想到了什么?”
余怀因下意识就要摇头,突然想到什么,停了一下,又点了点头,一边抬脚继续往前走,一边说道:“我在想,我和沈青衣是不是很久没见了?”
亓晚书闻言愣住。
余怀因笑着回头,看着他,说:“晚书,你安排一下,明天让他在府里等我,我没回来之前,不准他离开丞相府一步。”
他可还没忘记,明天代越要见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