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五章 少年今昔尤不同
白小生2021-07-20 13:172,256

  第六百五十五章 少年今昔尤不同

  代越觉得余怀因问的这个问题有些怪,他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在他身后的余怀因,余怀因的脸色似乎又白了点。

  不过余怀因的脸色本就不太好,代越一时无法判断是真的比方才自己离开前更差了,还是自己太过担心所造成的错觉。

  他停了一下,不答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余怀因猛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因为抓的太用力,指尖微微泛白,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让代越看出自己的异样;

  可身体里的血液似乎早已经凝结成冰,余怀因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一个穿着单衣暴露在冰天雪地里、被彻骨的寒意紧紧的包裹住的人,正因为承受不住这寒冷而止不住的发抖。

  所幸两人之间硌着一段距离,这细微的颤抖并没有被代越发现。

  从他这个角度看向余怀因,只见暖黄色的烛光从左右两侧打在余怀因身上,像是给他披上了一层洒金的薄纱,又因为身后的烛光光晕,让余怀因看起来像是供奉在佛堂里的菩萨。

  余怀因并不知道代越在想什么,因为代越好像无论何时都是一副不悲不喜的表情神情,他看着代越,表情略显紧张,藏在宽大袖子的手不安的揉搓着衣角。

  他垂下眸子,不敢和代越对视,怕被代越一眼看穿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再三思量后斟酌着开口,尽量让自己的理由显得不那么突如其来。

  “没什么,只是刚才突然听皇上说起过去,有许多事情臣不大记得请了,所以想问问皇上,臣和以前相比,是不是……相差甚大?”

  代越没想到是这么个理由,怀疑倒是不至于,只是有些惊讶,但也只是片刻,他眨了一下眼睛,看向余怀因,问他:“要听实话?”

  这四个字就像是在预示着一些什么一样,余怀因闻言不由变得越发紧张起来,艰难的点了一下头,说:“自然。”

  代越却并没有马上回答,许是今夜的烛光太过撩人,许是今夜的晚风太过温柔,引得代越下意识的把目光落在了余怀因的身上。

  余怀因的外衣早就在马车从山坡上滚下来的时候,因为淋了雨,干了后就皱皱巴巴的,看起来极其的不得体。

  而华山和李三鬼也不会说看他穿着寒碜就想着给他换一件衣服什么的。

  还是之后在进城的时候,天寒地冻的,余怀因又受着伤,一张脸被冻的发白,华山看他身上的衣服实在单薄,又怕惹人怀疑,这才给他找了一件旧衣披上。

  衣服虽然旧,一看就知道是华山从哪个农户家里半偷半卖回来的,但聊胜于无,余怀因穿上后也就没脱下,一直穿到了今天。

  代越在东山找到人后,因为重逢没能一下子注意到余怀因穿的什么,后来下山的时候倒是发现了,但那时候余怀因正睡着,他总不能趁着睡着就扒拉人家衣服。

  这知道的人见了,明白他是在帮余怀因脱脏衣服,可要是不知道的人看见了,估计现场就能把他当成禽兽给砍了了。

  到了客栈房间,代越把余怀因放下后,就蹙着眉把余怀因的外衣给扒下来丢一旁去了,要是当时余怀因的眼睛看的清,他大概能在代越的眼睛里,看见清清楚楚的“嫌弃”两个大字。

  这客栈的上房不怎么样,房间里的桌椅用具也不怎么名贵,但好在房间布局还算温暖舒适,掌柜的还体贴的在房间里放了火盆,维持住了房间的温度,让人一走进屋子就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暖意。

  余怀因伤口崩裂,失血的同时体温也一点点下降,对常人来说尚可的温度,对余怀因来说只是杯水车薪的效果,所以代越又让赵奢多搬了两个火盆上来,就放在余怀因左右。

  一左一右两个火盆尽职尽责的散发着自己的余热,温暖着余怀因,所以虽然只穿了件白色的里衣和一件深绿色的二重衣,但他倒也没觉得冷就是了。

  没有厚重的外衣掩盖底下的身形,代越一眼就能用目光勾勒出余怀因偏清瘦的身形,那被黑色腰带不松不紧系住的腰肢,好似自己只要一只手就能握住。

  在理智出走之前,代越移开了目光,这才开始回答余怀因刚才的问题,他略一沉吟后,回忆了一下以前的余怀因,然后回答说:“确实是有些不太一样的。”

  闻言,余怀因突然松了口气,刚才还不剧烈跳动的心脏,反而在此刻砰砰乱跳了起来,代越的这个回答在他的预料之中,尽管有些事情没法解释,但他坚信,自己不可能是于淮音。

  然而,奇怪的是,就在余怀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脏又莫名一颤,好像有什么东西缺失了什么,坠坠的疼,并不剧烈,却让余怀因无法忽视。

  余怀因不知道这种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因何而生,可这种隐隐约约的坠疼感,让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让人透不过气来。

  代越似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了,没注意到余怀因这边的异常,他一边熬着药,一边回忆和余怀因在一起的过往,声音里满是对过去的怀念。

  他道:“……你以前明明是很爱说话的,和谁都能聊很久,我记得有一次,你休沐去了茶楼听书,说的是武王伐纣的故事。”

  “武王伐纣?”余怀因被这四个字吸引了注意力,原因无他,这还真是他挺喜欢的一个故事。

  “嗯。”代越没听出余怀因语气里惊讶来,他自顾自道:“因为不满说书先生说妲己是祸国妖妃,还和人家吵起来了。”

  说到这,他似是想起来那日的情形,笑了一声,然后接着道:“要不是我那日碰巧路过,你怕是要把人家的茶楼给砸了。”

  余怀因勉强笑了笑,笑完后,又想:果然是错了吧,不管怎么看,砸人家茶楼这种事情,也不会是自己能干得出来的事情啊。

  不过,倒是有些意外,原来他记忆里,那个拒人千里之外、寡言少语,或者说是沉闷的于淮音,竟然也有这么年轻气盛的时候。

  想到从代越的三言两语中勾勒出来二十出头的少年在茶楼以一当十的画面,余怀因不由笑了笑。

  然后就听见代越说:“可自从你坠崖醒过来后,就一下子变了很多……”

  余怀因蓦然一愣,来不及思考,就已经下意识问出了口,他道:“什么坠崖?”

  没想到代越闻言更愣,他转过头来,一脸错愕的看着余怀因,顿了一下,他说道:“八年前,你在从安阳携父皇的遗旨回宫的路上,曾不幸坠崖,你、你不记得了?”

继续阅读:第六百五十六章 满身人间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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