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公路一辆车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两帝影影绰绰的山体和树木,张小牛盯着手机上的定位图许久,终于开口:“两人的电话还是打不通,直觉告诉我,这两人可能在一起,而且出事了。”
警察不能靠直觉破案,但在私人关系上,卜冷倒是对张小牛的直觉很认可,而且这整件事都透着诡异,他也有这种感觉。
“可是为什么庄冽极会找到那相绿石村?他怎么知道那里的?”
张小牛想了想,只想到一种可能:“或许他们是去黄龙山爬山,然后无意间发现那个村子的?”
卜冷沉默,对于这一点猜,他还持保留态度。
飞快行驶的车灯,划破了漆黑的黑幕,在天亮的前一段,世界是最黑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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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的问题很多,也不知道要从哪里问。”许叶惜很苦恼,她的脑袋里真的全是疑惑。
“那就一个个问。”庄冽极调整了下姿势,他一向不愿意与人太接近,但是此时却很贪恋来自她身上的温度。
许叶惜把后脑靠在岩壁上,抬头看着挂在天上的月亮,她从来没有感觉到,世界原来可以这么的安静。
“你来时就知道这个地方不对劲吧?所以才跟我说别人给的东西不能乱吃?”
“嗯,是有些线索。”
“那你是真的打算卖我吗?为什么?”
“也不是真的打算卖,等我得到想要的消息后,会把警方找来,到时把你救出来的。”
“你要得到什么消息啊?”
问到这里,庄冽极沉默了,似乎在想要怎么回答她,他的呼吸有些重,但却在尽量平稳,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之前警方说齐风整过容,你还记得吧?”
许叶惜:“嗯,记得。你还说齐风之前的经历应该是上不了台面的,所以才整容,然后修改履历。”
“嗯,他的确上不了台面,其实……我以前是见过他的,只是在这之前,我并不是十分确定,所以调查了一番。”
许叶惜惊讶地把头抬起一眼,然后转头看他,却只能看到他靠自己肩的脑门,以得挺直的鼻梁。
“很惊讶吧?呵……”他笑了一声,有气无力,却仿佛事实在淡淡的讽意:
“其实我小时候被帮架过,当时绑架我的人,我没看到他长相,但我记得他的右手虎口处有一颗像是苍蝇形状的胎迹。而他的属下就管这个人叫刀子哥,后来他没拿到钱,有人想要把我撕票了,但刀子却说他还有办法,于是就把我卖了,当时我才十岁多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被卖到哪里,只记得那个刀子好像和买我的那伙人很熟,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
“结果,我趁着他们把我往国外运的时候,跑了出来。再见到齐风时,我开始也没在意,虽然觉得这个美术老师不怎么样,但也不关我的事,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他的右手……”
“他手上有苍蝇胎迹?”
“嗯。”庄冽极点头:“从那时我就怀疑他就是当年的那个刀子哥,就开始调查他,然后就查到了这个地方,齐风的死,我们怀疑是仇杀,可是他真正进入大家视野也四年前那么他的仇很可能就是更久以前的。”
“那你怎么没跟小牛哥说?”
“还是没有确凿证据的事,等于是浪费警力,而且我得从这里的人口得到更我有关齐风的证据,特别是跟他有恩怨的人。”
许叶惜笑了一下:“所以,你就假装是刀子的熟人,然后又把我卖了,取得他们的信任?那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她想起了石雷在地下室说的,那个逃跑的小孩儿,听起来好像就是庄冽极。
她隐约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完全对她吐露真相,可是他愿意说出来这些,已经在她的意料之外了,便也没有再去深究。
“不能说完全,但确实有一点。”
天快亮了,可是外面却越发的黑,月亮早不知道到移到了哪个方向,两人倚着洞内的墙壁,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庄冽极慢慢地伸出手,紧紧地搂住了许叶惜的腰:“不好意思,无意冒犯。”
许叶惜笑了一声:“这个时候,就把你那虚伪的绅士风度收一收吧。”
他笑着,抱得她更紧,好像恨不得把两人的血肉揉到了一起。
“据姓石的说,刀子的母亲就是这个村子出去的,再回来时已经带着孩子回来了,刀子从小在这里长大,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个村子就不再是个普通的村子,时常有人把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孩子,或者年轻女人送到这里来,那些开始只和刀子的母亲接头,后来……咳咳……”
他咳嗽起来,许叶惜替他把话说了下去:“后来估计整个村子看他们家这么赚钱,也就跟着一起赚了这黑心钱了吧?反正他们这交通闭塞,四周是山,想要跑都难。”
“嗯,差不多这样吧。呐,许叶惜,你小时候的事都记不清了吗?”他突然又问了一句。
许叶惜顿了顿,点点头:“嗯,记不清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为什么要记得?”
“那那天你特意约我,说有话要对我说,是要说什么?”他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缝隙,看着她的侧脸,阴冷又却迷茫。
许叶惜却没有发现,她只是苦恼地要怎么回答,原主叫他出去不就是为了陷害他嘛,还有什么可说的。
“啊,可能是觉得你太帅,想领出去吃饭,拉个风。”她不太认识地说道。
“呵呵……”他听了似乎还挺高兴,说:“那以后你多请我吃饭,我就让你多拉风几次,让全校女人羡慕都行。”
她扁嘴嫌弃道:“得了吧,羡慕不一样有,嫉妒恨是肯定了。”
两人的话题不知道怎么就越聊越偏,他样所面向的正好是东方,天边已经有有了鱼肚白。
许叶惜一直被庄冽极抱着,全身都麻了,她轻轻推了推他:“哎,继续往下聊,你还问到了什么?”
可是,她一推,庄冽极的一只胳膊便自然地垂到了一边,她的身体刚得到放松,突然又被这突然如其来的变化吓僵了。
“庄……庄冽极,你别吓我啊,你……你……”受太多影视剧的影响,潜移默化之下,人垂手了好像就要到另一个世界了,被一群穷凶极恶的人贩子追赶,许叶惜没害怕,大半夜攀爬崖壁她也没怕,可这时,她是真的怕了。
她怕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死在自己面前,怕自己什么都做不了。